邬高兴满眼都是对韩静竹的佩服,一个女孩子独当一面养活一大家子,太令人肃然起敬了。
他身为一个男人都没有这般魄力,她干了很多人想,但又不敢做的事情。没有投靠任何基地,关起家门,靠存粮过日子。
王家姐弟也投去钦佩的目光。
没想到韩静竹生得像花瓶一样易碎,骨子里却有一股连常人都服输的坚韧跟胆魄。
钟牧野走到窗帘前的三米位置停下脚步,他喉珠滚动紧紧握住诡器手枪,“那个……我们没有恶意,据说这里有自动售货机,我们只是想来买点吃的东西。请问,自动售货机在哪?”
他的身后还飘着身体半透明状的钟爷爷。
这里一点光线都没有,除了钟牧野手里打火机些微的光线驱散黑暗,所见之处黑布隆冬啥也不看到。
一张纸条缓缓地从半空中飘落下来,钟牧野收起手里的诡异手枪接住纸条,上面慢慢浮现出一行红色的字体。
【能不能帮我把地上的椅子扶起来?】
邬高兴看钟牧野盯着手里的纸条,定格在原地很久没有动静,不安地问道,“队长,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钟牧野看着手里的纸条,“它让我把地上的椅子扶起来。”
“队长,千万别信它。这些诡异奸诈狡猾,它一定是在诓骗你的。”邬高兴急得嘴角都快冒泡,很怕钟牧野想不开。
钟牧野重新举起枪,很是犹豫,看向身旁的钟爷爷,“爷爷,该不该信它?”
钟爷爷摊手,“孙儿,你这是在难为我老人家了。”
钟牧野一下子瞪大双眼,“爷爷,我记得您牺牲时年纪跟我一般大,当时我父亲才刚出生。”
“那又如何。至少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娶妻生子了,而你……唉。”钟爷爷十分忧心地叹口气。
钟牧野收回目光,决定遵从本心,反正他手里有诡器,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弯下腰,伸手把距离他最近的椅子捞起来,移到一张圆桌旁。
这时桌面上出现一台散发着蓝光的笔记本,并传来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
又一张白色平整的纸条出现在桌面上。
钟牧野拿起桌面上的纸条,一行红色的字体浮现出来,【朋友,谢谢你帮我把椅子扶起来。能不能帮我买罐咖啡?我很需要它。】
钟牧野看着纸条上的字,还有耳边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已经猜出这只诡异的身份。
它是名社畜,熬夜工作靠喝咖啡提神,然后不小心猝死的。
就算死,它也一心扑在工作上,想尽快完成老板交代它的工作。
餐桌旁边的角落里,出现一台散发着诡异蓝光的自动售货机。
钟牧野吞了吞口水,一边警惕着笔记本前面看不见的诡异,边慢慢挪动双脚来到自动售货机前。
该台自动售货机只售卖黑咖啡,一罐黑咖啡售价是两百冥钞。
钟牧野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冥钞,塞进自动售货机的收款处,按下确认键,一罐黑咖啡从里面掉出来。
钟牧野弯腰拿起那罐黑咖啡,翻到背面的成分表。
真别说,该罐黑咖啡的成分表还挺纯挺干净的,比人类商家良心多了。
他拿着黑咖啡回到桌子旁,把咖啡放在桌子的边沿,略有些紧张地问道,“这样可以吗?还是再放近一点。”
钟牧野说着,又把那罐黑咖啡移动到那台笔记本旁边。
又一张纸条凭空出现在桌面上,钟牧野拿起纸条,【朋友,谢谢你的帮忙,我总算能安心工作了。你跟你的朋友想买咖啡轻便,但记住要保持安静。太吵闹的环境会影响我的思绪,谢谢。】
看该诡异如此礼貌,钟牧野转身往回走。
看着钟牧野转身回来,邬高兴激动得想出声,却被他一个眼神警告遏制住了。
钟牧野举起手里的纸条,让所有人看清纸条上的内容。
王年年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本子,笔沙沙地写下,【那我们就一个接着一个去自动售货机购买咖啡。】
钟牧野点头,觉得王年年的安排很是妥当。
王年年第一个蹑手蹑脚走过去,拿出四百冥钞投进自动售货机的收款口,口袋里揣着两瓶黑咖啡蹑手蹑脚地走回来。
第二个前去购买的是韩静竹,她手脚冰冷有点抖,但还是强撑着恐惧买了十罐黑咖啡,临走前想了想,诡异所在的桌子放了罐黑咖啡才离开。
她接连买了十罐黑咖啡的声音有点吵,社畜诡异仿佛被打搅到了,笔记本啪哩啪啦的声音中断了,她连忙献出一瓶咖啡赔礼道歉。
笔记本再次响起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清脆声音。
韩静竹扶住心口,慢慢地走出来,出了一身冷汗,抓住花夏青的手有些冰凉,还在微微颤抖着。
最后一个走向自动售货机的人是钟牧野,他一口气买了二十罐的咖啡,临走前也在笔记本旁摆上一罐咖啡。
键盘清脆的敲响声回荡在空荡凄凉的餐厅里。
钟牧野最后一个从餐厅走出来,手放在门把上慢慢关上。
在餐厅门即将关上的刹那间,一张白色的纸条从门缝里飘出来。
钟牧野先把餐厅门关上,再捡起地上的纸条,一抹淡淡的红色开始在纸上晕染,渐渐浮现出一行完整的字体,
【朋友再次感谢你的帮忙,你的朋友也很有礼貌,我很喜欢你们,所以我想提醒你们一点。整座酒店每间客房都死过人,如果不小心死了,请想办法除掉该客房的原主人,不然你们将无法保留意识,彻底的消失。】
看着纸条上的字,再冷静克制的钟牧野都忍不住毛骨耸立,寒意从脚底钻入蔓延到大脑皮层,浑身打了个颤抖。
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惊心动魄,就因他遵照纸条上的内容做,才保全了自己,也保全了在场的众人。
邬高兴看着纸条上的内容,不由得陷入沉思,“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只要按照诡异给的纸条做事,诡异就不会伤害我们。”
“年轻人,你太单纯了。”王年年无奈地摇头,打开罐装黑咖啡喝了一口,苦得眉毛都挤成一团了,“太难喝了。”
“连黑咖啡都不懂得喝的年轻人,还敢嘲笑我。”邬高兴脸上表情夸张地打开易拉罐的扣子,仰头喝了一口咖啡差点吐了,“卧槽,也太难喝了吧。这是人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