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吉问:“阿野,你说罗老师会想通吗?”
白猫当然没有回答。
沈吉又说:“虽然生活很像要回归正轨的样子,但我总是放心不下啊。世界上是不是很有很多像那首骨一样可恶的心印,是不是有很多和罗老师一样的人深陷迷途?”
这问题白猫更不可能有所响应。
沈吉深深地叹息:“真想知道心印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所谓侵入者的身份……必定不是无缘无故选中我的,我是不是有自己还没意识到的责任?”
这般自言自语完,他又苦笑了下,开始继续画画。
白猫好奇地凑到本子前面,竟见沈吉所绘的是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英俊男子,他神采不俗,那迷人心魄的笑意在纸上呼之欲出,笔触相当温柔。
沈吉轻轻地撸了撸猫咪的头:“完全想不出江之野在现实生活中是什么样子的,我可没在大街上见过那样的人……或许,他已经带走首骨,然后把我忘了吧?”
白猫抬起萌萌的圆脸。
时间已过午夜,再纠结下去也不是回事,沈吉用湿巾擦干净手上的铅粉,关掉台灯宣布:“睡觉,医生说我好转得很快,过两天就可以带你去年画店住了,到时候外婆的小花园全都是你的!”
白猫调整了个姿势,把脸靠在他的手上,乖乖闭眸。瞬间被治愈的沈吉顿时少了很多烦忧,脑子只恍惚了片刻,便又跌入了安宁恬美的梦乡。
窗外缓慢靠近的黑色雾气,就像被什么坚固的东西屏蔽住了一样,无论如何喧腾,都无法穿过脆弱的玻璃窗。
说也奇怪,自小沈吉的身体就算不上好,甚至可用弱来形容,但他这次的伤口愈合程度却远超平均水平,仅仅三天治疗,那些跌下山崖的擦伤和扭伤便有了显著起色,令医护人员啧啧称奇。
如此一来,出院自是顺理成章。
圣诞节当日傍晚,宋丽娟终于带着外孙子返回了久违的年画店。
夕阳温柔,晚霞浪漫,即便南国的冬风微凉,也算是天光尚好的一日。
店外照旧安宁至极,毕竟这年头愿意买年画的多半是些老人,他们通常只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出现,位于老街的店铺日日门可罗雀,算是清净惯了。
所以当有个纯白的快递箱正正准准地被放在门口时,自是十分突兀显眼。
沈吉拄着拐杖好奇靠近:“这是什么?给我的?”
宋丽娟开门进屋:“快递员真是越来越随意了。”
尽管沈吉完全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但他急于给包里的白猫展示新家,马上把盒子抱进店内,随后便打开拉链介绍起来:“阿野,你快四处玩一玩,我马上就把你的东西布置好!”
多半睡了一觉的白猫打了个哈欠,它优雅爬出,而后便毫不见外地在店内店外徘徊参观了起来,仿佛真准备常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