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惊恐的呼喊着,怒喝着,更多的人则在痛苦的哭泣着。片刻之后有几名胆大的村民手里持着树枝,拖鞋等物轰然拥上。那几个看上去完全陷入疯狂状态的村民挥舞着满是鲜血的胳膊,大张着鲜血淋漓的嘴巴,如同困兽一般似乎想要则人而噬,但是瞬间更多的树枝,拖鞋,胳膊已经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好一会儿之后,已经将所有发疯的村民击倒在地,并且将胳膊架在了身后,疯狂咬人的嘴巴里也被塞上了拖鞋等物。
人群缓缓散开,徐狂草背负着江媚儿默默地走了上去,只见地上几个男女老少的身体在地上兀自轻轻颤动,布满伤口的头颅也慢慢转了过来,随之徐狂草的目光与其中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的视线相接了。
如同脑海之中响起了一阵惊雷,徐狂草的身躯忍不住一阵战栗,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面色一寒,眉头紧皱。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眼睛竟然已经完全转变成了血红之色,其中满是疯狂的血腥杀戮,嗜血凶厉之气,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可言。那残酷的眼神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徐狂草也不禁感到喘不过气来。
人群窃窃私语,恐惧的惊异的注视着背负着一名美貌少女的徐狂草,似乎想要从这个村支书请来的贵客身上找寻到答案。
徐狂草慢慢地迈步,缓缓走进了那几个被打倒在地的疯狂的村民,以及被他们亲手撕咬,殴打致死的亲友的尸体。殷红的鲜血无声的流淌着,缓缓的渗入了草滩之上的泥土砂石之中。
那些失去生命的躯体的眼睛不甘而惊恐的怒睁着,因为失去生命的缘故,而显得十分暗淡。徐狂草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突然他停下了脚步,面色寒冷如冰的冲自己背上的妖媚女子低声喝问道:“这些是不是你们江媚子搞的鬼?”
江媚儿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涩声说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江媚子的魅惑之术造成的。”说完这句话,江媚儿明显感觉到身下的这个男子正因为极度的愤恨而身躯在微微颤抖,双手握紧成拳,指关节更是挤压得“嘎吱”作响。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徐狂草竭力隐忍着,不让自己的怒火喷涌爆发,但是言语之中还是难掩激愤之情。
徐狂草的口气之中已经隐隐有了丝丝的杀意,江媚儿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之色,头更低了几分,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说道:“凡是中了江媚子魅惑之术而被剥夺了魂魄的人类,如果使用外力或者法术硬生生将他们的魂魄归拢原位,一些‘中毒’颇深的人类并不能完全恢复常态,反而会失去心智,丧失人性,成为疯狂嗜血的行尸。这些所谓的活人虽然也有心跳和呼吸脉搏,但是更笨没有丝毫的外界感官以及神智可言,只要一嗅到周围有活物的存在就会疯狂的去撕咬,攻击,知道将其杀死为止。就连生前至亲至爱的人也不例外。”
徐狂草眉头一皱,想不到自己看似解救众人的聚魂引魄之法反而是害了大家,一时之间不禁一股愧疚自责之情拥上了心头。徐狂草沉默的说道:“有破解之法么?”
江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无葯可救,无法可解。”
徐狂草怔怔的站在一地的死尸旁边,一言不发了。一时之间他似乎有些畏惧周围村民那期盼的眼神,他们都似乎想要从自己身上找寻到眼前这场悲剧的答案,但是如果把一切真相都告知大家,他们又是否能够接受得了呢?徐狂草沉吟片刻,仰起头呼吸了一口略带血腥味的空气,定了定神,向前迈出了一步,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忽地,就在此刻,忽然从他们面前百多米的国安局江边宿营地之处传来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狂吼,那声音尖锐如同利刃,尖利刺耳如同鬼啸,刹那之间刺破了这篇草滩之上刚刚回复不久的脆弱的平静。
周围的村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声怪叫吓得手足无措,有些人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蹲下身子瑟瑟发抖,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吓得瘫倒在地,双目圆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些胆大的村民手持的树枝,石块等物也是茫然不知所措。
徐狂草连忙指挥起来,大声呼喊道:“大家把受伤的人和老弱妇孺搀扶着退到村子里去,关上门窗,没有我的吩咐一律不准出来!男人们负责保护妇女和儿童,赶紧撤退。”听到徐狂草这么一招呼,那些慌乱的人群立即行动起来,三三两两的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村子方向逃去。
而徐狂草则对背上的江媚儿轻声询问道:“你要跟他们一起回村子么?”
“不,你带上我一起去看看,也许我可以帮上忙。”江媚儿面容紧绷,一脸肃然的说道。
“好,抓紧,我们走了。”徐狂草像是松了一口气,这种紧要的危急关头,身边有一个人可以和自己说话的人也总是好的,哪怕她只是一个妖精。徐狂草双脚一蹬,足尖连点,身形一闪向着声响之处飞驰而去。
远处,狂吼声和人群的声音嘈杂无比,渐渐混合在一起,随后就是一片混乱的喝骂搏斗声,淡淡的血腥气。在风雨之中,仿佛看不见的流水,在徐狂草的身边静静的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