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那原本看似普通的灯笼灯罩哪里是白纸糊的,居然是一张完整的男人脸皮!那脸皮维妙维肖,七窍清晰可见。更要命的是,那男人脸皮的眼眶中忽然绿色大盛。我只感觉四肢百骸一阵酸麻,等我反应过来居然发现自己四肢已经无法动弹,手上的血箭的红色精气也在迅速减弱。
“嘿嘿”那老鬼又是发出了一阵如同婴啼,如魈鸣的尖利笑声,一边笑一边抬起干枯的手,向着我的咽喉狠狠的插来!看着老头干枯的手臂以及留着细长,尖利指甲的类似鸡爪的手掌向着我脆弱的咽喉迅速的插来,盯着老鬼那空洞的眼眶,我内心一阵绝望:我靠,今日恐怕就这么交代了。
老鬼看到我脸上绝望,不甘的表情,似乎很是得意,那松弛的脸部皮肤往上一吊,又是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形同骷髅。双臂一顿,随即迅猛的向我咽喉插来。
就在我已经感觉到老鬼手臂带来得手风以及老鬼身上独有的尸臭味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人影一闪,自己整个人就横着身子飞了出去。仔细一看原来是双脚贴了“神行甲马”的小钱兜了一个大圈子,在最紧要的关头返了回来。在老鬼鬼爪就要插到我咽喉之前的那一刻将我身子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溜烟闪了开去。
“小钱你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身体依然僵硬,如同一张门板一样被扛在肩膀上的我感激的说道!
“小徐师傅你没事吧?怎么刚才身体不能动了?”小钱一边飞速的奔跑着一边询问道。
“那老不死的灯笼有古怪,居然是用人皮做的。我刚看了一眼,就变成这样了。xxx,着了道了!”我愤恨的说道。
就在我正要进一步说明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仔细一看,刚才那老鬼居然在我们身后不到10步的地方身子悬空着,紧紧跟随着我们。而且不管小钱如何加速,那老鬼总是能不紧不慢的跟随在身后。但是那老鬼似乎不急于跟随上来,总是保持10步左右的距离,如同猫捉老鼠一般,似乎要等把我们玩够了,才解决掉我们。
我还是第一次被邪物如此戏弄,被这样瞧不起,这老不死的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不仅怒火中烧的对小钱喊到:“小钱,赶紧在我后背上的乾坤袋里掏张符纸出来,塞进我嘴巴里。你大爷的!居然敢瞧不起我,我一定让这老家伙后悔自己遇上我!”
“啊?什么?符纸塞到嘴巴里?”小钱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他一定是怀疑我被那绿光照射之后烧坏了脑子。
“哎哟,关键时刻你就别问了。快点照做,否则那老小子赶上来,就我们现在这窝囊样,迟早嗝屁(玩完,死翘翘的意思。因为昨天有读者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今天特地说明一下。)”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哦,好的,好的。”小钱一手扛着我,另一只手有些手忙脚乱的在我背上的乾坤袋里翻找起来,虽然如此脚步却一点也没有耽搁,依然在歪七扭八的在小路以及附近的树丛里兜着圈子,和老鬼保持距离,拖延着时间。而那老鬼也依然悬空着裤腿,在我们身后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咧着嘴,瞪着空洞的眼眶,如同一只山魈一般如影随形。
“找到了,给!”小钱七手八脚的将一张纸符塞在了我嘴巴里,我连忙一口咬住,用牙齿细细的咀嚼起来,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可笑。身子僵直如门板,嘴巴里居然还和羊一样嚼着黄表纸。不过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细细咀嚼了一番之后,一仰脖子“咕噜”一声将纸符吞咽入肚。顿时感觉一股热气从肠胃之中扩散到全身。将四肢百骸之中的酸麻感驱逐一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精力,看来老鬼的妖术终于被解除了。
于是我左掌一拍小钱肩膀,身子就从肩膀上窜了下来那老鬼看到我恢复了正常居然没有感到意外。依然悬浮在一棵树下,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老鬼,你的人皮灯笼果然很厉害,看到它的人都会中邪,动弹不得。连我这种有道行,身上有法器辟邪的人也抵挡不住。不过那玩意也有个弱点,只要对方眼睛看不见,你那道道就不管用了。”说完我从自己的t恤的袖口扯下了一道布条,将它系在了自己头上,遮挡住了双眼。随后用左手的血箭在自己的脑门上画了一个圆圈,在中间点上一点。
“天眼通!嘿嘿果然好本事,没错,这样一来,我的人皮灯笼就无效了。”一直以来一声不响的老鬼此时却开口说话了,那声音低沉,幽怨,如同来自破败荒坟中的孤魂野鬼之口,听来让人不寒而栗。“老夫自问不是你的对手,咱们后会有期。嘿嘿”那老鬼说完之后,居然如同一只老蝙蝠一般,狞笑着,身形倒退着想要躲入浓雾之中。
此时的我肉体的双眼已经被遮蔽了。但是我脑门上的图案正是老鬼所说的可以看到“阴物”的天眼,而这种利用自己的鲜血打开封印天眼的法术就是“天眼通”一般的术士都是利用镜子,平静的水面来施展这种法术,做些占卜,预知。但是我却可以直接将这种法术用在自身上,看到隐藏的鬼怪,这种法术一用,整个人就如同拥有了一台鬼怪搜索雷达。想要抓捕的鬼怪以及躲到了天涯海角,它也可以将其揪出来。
那老鬼在常人看来已经隐去身形,踪迹全无了。但是在我看来却是清清楚楚。我怎么能让那老家伙如此轻易逃脱。当下脚步一点,几个起落追赶了上去。
“老鬼,你在这世上待得够久了,今天道爷就送你超升去吧!”我高高跃起,暴喝一声,食中二指点向老鬼胸口。
但那老鬼却不闪不避,忽然张开双臂,口中“咿呀!”尖利的一声嚎叫。整个身子忽然炸裂开来。等我双指点到。老鬼刚才所站之处却只留下了一地的白色粉末状的骨灰,以及老鬼身上的那一套土气的衣服。我捡起一看,连骂晦气,那衣服居然是当地死人身上常见的陪葬寿衣。
正当我弯腰查看老鬼爆炸之后的残骸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嘿嘿”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蔑视。但是笑声只响了一下就消失了,似乎是讪笑的那人实在忍不住才透露了出来。等我再全神贯注,仔细倾听的时候,周围却只剩下了自己的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因为紧张而剧烈的心跳声
这时自己的左侧传来了急促奔跑的脚步声,来者正是小钱,因为连续的奔跑以及刚才肩扛我耗费了大量体力,此时的小钱气喘吁吁,正在撩起t恤擦拭着脸上不断滴落的汗水。
慢着,既然小钱是从我左手边过来的,那刚才在我身后的笑声就不可能是他发出来的。此地只有我,小钱和已经自爆的老鬼三个“人”既然我们三个都不可能发出笑声,那就是说,在我们身边还有着一个潜伏着的“人”这个一直躲在阴暗中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完全可以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置我们于死地!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恐惧就是如此,当你直接面对他的时候你可能反倒不害怕了,真正恐怖是等待恐怖的那一段时期,因为你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未知才是恐惧的根源!
看着向我跑来的小钱,我连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收拾,我做这个手势就说明附近有情况,小钱很识趣的放慢了脚步,仔细倾听起周遍的情况来。一时之间我们两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挪到了一起。
“看到我身后的那片稻田了么?那里边有古怪,我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往刚才走的小路上去。”我在小钱耳边轻声说道,说话的时候眼角瞄了一眼那片传来诡异讪笑声的水稻田。
那片水稻田看上去似乎和其他水稻田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开始泛黄的水稻,饱满的稻穗谦虚的低沉着脑袋,密密麻麻的稻杆将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但是细看之下,这水稻田却透出了一丝诡异。开始泛黄的稻杆显得毫无生气,原本绿色的根部颜色显得很不自然,就如同在绿色的黏液中浸泡过一般。原本应该是金黄的稻穗也显得颜色有点发灰。低沉着脑袋的稻穗忽然让我想起了一群低沉着脑袋,长发遮脸的女鬼。这时一阵秋风袭来,水稻们随之翻起了阵阵稻浪,那些在我看来如同女鬼的水稻似乎活了过来,在那里放肆的群魔乱舞起来,随着风声发出了如同讪笑一般的声音。
我越看越觉得别扭,纳闷,难道刚才的讪笑声仅仅是我因为紧张而误听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