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刚才还活泼靓丽的女孩,现在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青春的朝气,活力。她的脸色惨白,双眼怒目圆睁,透露出了内心深深的愤恨,不甘,恐惧,绝望。口鼻可能因为是窒息而死的关系,流出了不少鲜血,嘴角流出的鲜血将她所枕着的洁白的枕头都染出了一片殷红。因为窒息,缺血的关系,原本红润的嘴唇现在变得乌青发紫,哪里还有一点香艳的感觉。看到她如此凄惨的死相,我身边的小钱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忍心也不敢再看,连忙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又快速旋转了起来,虽然现在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模糊一片。但我的眼前却总是出现那名女子死的时候那愤恨,不甘,恐惧绝望的眼神,如同身上的伤疤一样,挥之不去。我想这是死者的亡魂在天上看着我们,希望我们能够给他申冤,严惩凶手吧。
小钱见到我发呆,连忙伸手摇了摇我的胳膊,问道:“小徐师傅,怎么那个女孩被杀害了。但是我们眼前的景象似乎还在变化,而且似乎不是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的景象了。”听完小钱的话,我连忙仔细注视了一下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景象,满意的说道:“这就要感谢刚才死去的那名女孩的亡魂了。现在的景象是她变为鬼魂,跟着凶手的时候留下的。所以说做人千万不要干坏事,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以为自己干了坏事人家不知道,鬼神都在你头顶上时刻看着你呢!”听完我的话小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小声嘀咕道:“阿弥陀佛,幸好我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这时候眼前的景象终于停止了转动。我和小钱两人定睛一看,不禁有些惊讶。原来眼前的景象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所处的地点就是这家小旅馆的二楼。依然是那个不大的靠近楼梯口的柜台,柜台上依然有一盆廉价的兰花。柜台里也依然供奉着关二哥的神像。而我们进门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肥胖的中年妇女现在也依然伏在柜台上,打着瞌睡,边打呼噜,边流口水。而我们所站立的位置就在通往一楼的楼梯口,也就在柜台外。
这时,走廊尽头,隐藏在黑暗里的通往三楼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影谎慌张张,连滚带爬的冲下楼来,一口气跑到了柜台边。呼呼得喘着粗气。而这个人就是杀害女孩的那名男子。他一手扶着柜台,一手胡乱拉扯着自己身上的t恤,我们这才发现这家伙虽然衣冠不整,但是比刚才只穿着裤衩的狼狈样好了不少。最起码裤子已经套上了。男子一边匆忙的整理衣衫,一边警惕的左右查看着走廊内的情况。显得如同受惊的兔子。
就在我想要开口嘲笑他几句的时候,忽然看到身边的小钱一脸的惊恐,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另一只手惊恐的指向男子的身后。
我朝小钱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在男子身后7,8步的走廊里忽然聚集了一团黑气,就如同清澈的湖水中溅入了一滴墨汁,黑气慢慢在走廊里四散开来。在似真似幻的黑色浓雾中我惊讶的发现,其中居然慢慢浮现出了一张恐怖的人脸,面部极度扭曲,脸色惨白与周围的黑色浓雾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而这张恐怖人脸的主人骇然就是刚刚死去的那名女孩。只见黑气快速的弥漫开来,迅速包围了那名男子,黑气中的人脸极度愤恨的用双眼死死的瞪着他。紧接着黑气以及其中的人脸忽然开始绕着该男子快速的旋转,其中的人脸更是在男子头颅周围四下翻飞,期间还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骇人心魄的凄厉异常的惨叫。虽然我和小钱被眼前这恐怖的一幕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但是眼前的男子似乎根本看不到眼前这恐怖的一幕,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他似乎急于叫醒熟睡的老板娘,退掉房钱,溜之大吉。但是在扶着柜台喘息了一阵,恢复了一些神志之后。那名男子忽然猛得一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猫着腰,鬼头鬼脑的四下张望了一番,在确定老板娘还在熟睡,也没有任何人看到他的情况下,忽然掉转身子,快速向通往楼上的楼梯口跑去。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却跟着被他杀死的女孩的怨灵。
看到他心急火燎的样子,我暗叫不好,不禁低声咒骂道:“该死!这个老小子想要毁尸灭迹!销毁证据!”小钱一听连忙担忧的说道:“糟糕,被他抢先一步了。如果他成功了,即使我们看到了案发经过,我们却没有证据指控他谋杀女孩了。这可怎么办!”我强忍住心头怒火,一脸严肃的说道:“放心,即使没有物证了。我也要使些手段,让他自己供认出自己的罪状!”我刚说完此话,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又逐渐模糊了起来,并且开始旋转起来。经过了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终于又停止了旋转,逐渐清晰起来。而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赫然就是刚才所在的房间。死去的女孩依然赤身裸体的躺在床铺上,身上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单。而那名男子正蹑手蹑脚窜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蹲到电视机柜子前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终于他从柜子里找到了旅馆用来给旅客洗漱用的不锈钢脸盆。他一见到,连忙将地板上女孩的衣物慌乱的收拾起来,统统扔到了脸盆里。紧接着从身上的口袋里摸索出了一只精致的打火机。一下点燃了脸盆里的衣物,顿时衣物迅速的燃烧了起来,跳跃的火苗窜起了一米多高,不一会就将女子的衣物烧成了灰烬。此时的房间了飘满了衣物燃烧之后的灰烬,显得乌烟瘴气,男人手捂着口鼻,跌跌撞撞来到了窗边,小心翼翼得看了看窗外,此时墙壁上的电子钟已经显示时间是晚上的9点23分,窗外的天空完全黑了。而且由于窗户外是一片即将建造办公楼的空地,所以自然没有人。男子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窗户,随着一阵冷风吹来。屋内的灰烬和烟雾都随风飘出了窗户。男子在窗台边深呼吸了几下,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忽然从身上抽出了那把弹簧刀,一脸狞笑,转过身,恶狠狠的向女孩的尸体走去。
看到男子这副举动,我不禁怒火中烧,低声咒骂道:“该死,这混球想要分尸。”果不其然,男子手举弹簧刀来到了女孩的尸体前,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忽然一咬牙,举起弹簧刀猛得向尸体的左肩砍去。我身边的小钱看到这凶残的一幕,不禁下意识的禁闭了一下双眼,但是当他睁开眼后,却发现男子举着弹簧刀的右手怔怔的停留在空中,并没有斩落。男子这样手举着弹簧刀,双眼无神的凝视着尸体,整整持续了5分钟左右。突然双膝一软,瘫倒在了床沿边。弹簧刀也被丢弃到了一边,整个人显得毫无精气神,如同一滩烂泥。
“咦!他怎么停手了!”消遣有些不解的问道。我讪笑了一下回答道:“这混球还有点脑子。在旅馆里分尸太危险了。分尸需要很大的体力消耗,而且虽然人死之后血液流动会停止,血液会凝结。但是现在死亡时间还短,分割尸体势必会搞得血流满地。这种小旅馆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弄脏了不好清理现场。而且血腥味会引来旅馆内其他人员的注意。甚至引来警察,无异于自取灭亡。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家伙来的时候没有携带任何可以装填物品的诸如旅行带,旅行箱等物品。你让他将分割的尸块用什么方法运出去!”果不其然,那名男子在床沿边瘫坐了一会之后,逐渐恢复了神志。他缓缓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弹簧刀。又扫视了一番这个不大的房间。忽然他的视线落到了尸体所躺着的床铺底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
只见他一把将尸体抱了起来,放到了地板上,然后将床铺上沾染有女孩血迹的白色枕头套取了下来,将枕头被褥扔到了一边。然后一把将床铺的床板翻了过来。看到这里身边的小钱恍然大悟道:“小徐师傅,他这么做,莫非是要”我一听连忙说道:“没错。他要将尸体藏在床铺底下,床铺底下几乎密不透风,又潮湿闷热,在这种霉雨季节,尸体存放在这种地方必定会加速腐烂。他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迷惑警方,造成尸体已经死亡多日的假象。而我在进屋子的时候闻到的血腥气必定是之前尸体遗留下的。只是后来可能被什么人转移了尸体,用洗涤剂,芳香剂的香味掩盖了血腥气和尸臭。所以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
果不其然,男子一把掀起了床板,将床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边,生怕弄出一丝动静。然后忽然停了下来,又窜到了电视机柜前面,开始翻找起什么东西来。
看到男子如同无头苍蝇般在那里翻箱倒柜,我不禁满腹狐疑,忍不住咒骂一句:“老小子,在搞什么花花肠子!”我话音未落,男子忽然止住了乱翻,随即十分幸喜的掏出了两包透明化纤袋包裹着的玩意。我定睛一看,立即明白了男子的用意。原来男子掏出来的分别是一大包旅馆里替换用的干净的白枕巾和一大包供客人洗漱使用的纯棉毛巾。很显然,是旅馆的清洁卫生的人为图省事,塞在柜子里,好随时替换的。
身边的小钱也发现了男子手里拿着的两大包东西,充满疑惑的问道:“这家伙,不急于处理尸体,拿两大包枕巾,毛巾做什么!该不是杀人之后压力过大发疯了吧!”我听闻,不禁讪笑道:“我看我们两个发疯了,这家伙都不会疯。这家伙的心理素质过于常人。居然能够在杀人之后,短时间之内恢复神志。作出正确判断。他这么做是想把染过鲜血的枕巾换掉,用毛巾擦掉自己遗留下来的某些指纹,此人不可小视啊!”果不其然,男子双手捏着两块毛巾,沾了一些电视机柜子上暖瓶里的水,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了化纤袋上所有的指纹。然后将袋子原封不动的塞回了柜子里,还不忘将柜子的把手上也擦拭了一番。然后拿着刚才取出来的干净的白枕套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的替换下了染着女孩鲜血的枕巾。将它小心翼翼的叠好,塞进了自己裤子的袋子里。然后走到女尸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又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铺底下,然后忽然又从身上抽出了那把弹簧刀。忽然面目狰狞的用刀刃在女孩的脸上狠命的划了几刀,又捅了几刀。顿时女孩一张俊俏的小脸变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小钱看到这里,忍不住双手握拳,青筋爆起,愤怒的低吼道;“这禽兽在干什么!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要毁她的容干什么!”他也强忍怒火,下意识的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那不多的三根胡须解释道:“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即使尸体被发现了。因为面目全非,也可以拖延警方对于死者身份的确定;第二就是一种迷信的说法,凡是面部被毁的死者,死后的灵魂都不得超升转世,都要在地府之内受无尽的折磨。他这么做就是害怕死者的亡灵日后找他算帐,所以玩这种花样。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凡是这种被谋杀的死者,怨念极重,死后灵魂根本不会离开死亡地点,或者杀人凶手。会永无休止的纠缠下去。所以他只要犯了这庄血案,想要脱身没那么容易。”
那名男子在女尸跟前站立查看了一番,直到自己认为女孩已经面目全非,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认出她的真面目之后,才收起了自己的弹簧刀,七手八脚的盖上了床板。完工之后还不忘用毛巾沾水将自己可能留有指纹的地方擦了个干净。然后又将地板上的枕头,被褥通通按照这个旅馆的格式,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切完工之后,根本看不出来,这张床曾经睡过什么人,更加不会想到床铺底下居然还有一个死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