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庐观是霍景翰钦点的圣观,玉渊道人是庆京中最为出名的修道者,但他心无旁骛不喜喧闹,一年当中多数时间都是闭门清修,大庆朝中能让他离开观门的只有圣人霍景翰的圣旨。
当初圣人想让玉渊道人入宫受封国师,玉渊道人却拒绝了,只答应每月空出一日进宫陪圣人谈经论道。
秋风渐凉,霍弘毅担心圣人龙体劝他先行回宫等待玉渊道人,他主动请旨留下看守秀芳殿。
圣人朝着秀芳殿眯眼看了片刻,最后默不作声点头离开。
他对这个儿子一直很满意,年少老成稳重端庄,连狐狸一般的太傅对他也多有赞誉,更难得的是办事稳妥,不叫他多操心,替他省下许多修道的时间。
圣人离开后霍弘毅让内侍常公公去调遣附近巡守的禁卫军,不出一刻钟,二十来个禁卫军将秀芳殿围了个密实。
玉渊道人进宫已是亥时中,白色道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缓步而来。
他身上的道袍有些陈旧但十分整洁,朝着霍弘毅行礼后问起缘由。
霍弘毅让常公公去通报圣人,自己则是将这两日秀芳殿内有诡异昆曲声一事给他说了一遍,玉渊道人摸着胡子看了一眼就走了进去。
殿内的禁卫军主动提着灯笼在前头照明,玉渊道人掏出罗盘在殿内几个关键方位掐指测算了一番,随后就退了出来。
圣人的步撵正匆匆而至,玉渊道人恭恭敬敬朝他行礼,他倒是一脸欣喜免了礼。
“玉渊道人,这殿内可是有诡物作祟?”
玉渊道人将罗盘收入袖中,宽大的道袍显得他清风鹤立一般极有仙姿,但他却躬身朝圣人请罪,“圣人恕罪,玉渊道行尚浅,并未能识别出殿内诡物的气息,有负圣恩。”
原本还满怀期待的圣人脸色一下就垮了下去,但他眨眼间就重新换上温和的脸色,“连玉渊道人都无法察觉,那多半就不是诡物了,恐怕是哪个小宫女在附近唱戏,那声音飘过来罢了。”
圣人都这么说了,其余人等谁还敢多言,纵然心中觉得有古怪脸上也依然保持着恭敬。
明日就是圣人生辰,玉渊道人为表心意便留在宫中陪圣人讲了一个多时辰的经书,最后赶在宫门下钥之前才离宫。
旭日东升,整个庆京的主街似乎也被阳光点燃,庆祝的气氛逐渐发酵起来。
圣人生辰,白天会有各种使节来朝进贡,夜里载歌载舞还会大放烟火。
百姓们可以聚集在东边宫门的城墙外,戌时中一到,圣人会在城墙上露面,届时亲自敲响铜锣,烟花大会便会立刻开始。
镇府司里几乎全员出动,除了几个年纪大管理内务的以及有伤在身不便出勤的人外,只有姜甯一个闲人还可以睡到迷迷糊糊自然醒。
周婶已经替孙女扎好了小辫子换上了衣裳,准备出去逛一趟,看见她开门出来特地把一封信给她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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