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海继续,“如果你开口向我要人,我未必答应,但她难得有自己中意的人。我……到底对你父亲有愧疚,应了这件事,顺了你们的心,也顺了我的意。”
陆慎道:“爸爸的事情谁都不想看到,但我对阿阮真心实意,不管有没有希望都要试一试。”
“你先不要太高兴。”江如海眼露精光,摆明要拿捏他,“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说。”
“婚前协议,长海及所有关联公司股权,你陆慎永远不碰,直接间接隐名显名一律无效。”
这是要他一辈子老老实实替他江家当牛做马。他条件苛刻,但如果陆慎要争,他仍可以退一步。但没料到陆慎毫不犹豫,一口答应,“这不是问题。”
“你想清楚。”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想要的只有她。”
“好——”江如海长长叹一声,感慨道,“难得遇到有心人,等你回来就签协议,你和阿阮的事情也可以着手安排。”
“您放心。”
但凡他应下来的事情,鲜少有办不到的,江如海当然放心。
夜深了,陆慎起身告辞,江如海说:“你来了又不见她,她恐怕要怪我。”
谁都知道“她”是谁。
陆慎沉吟,“我去和她打个招呼再走。”
“去吧。”
走出书房,阿忠在走廊上为他带路。
灯光明亮,一前一后两张脸,个个冷如冰。忽然在后的一个人说:“忠叔,有时间去亭匀喝茶。”
另一个说:“正好,我和小康很久没见。”
一来一回两句话,走廊已到尽头,阿忠让到门边。
陆慎敲门。
等足五分钟才有动静,阮唯穿着她的白兔睡衣拉开门,还是懵懂未醒的状态,直到他进来,反手带上门,才呢喃一声:“七叔?”
“嗯。”他熟稔地坐到单人沙发上,右腿架左腿,勾一勾手叫她来。
阮唯挪到他身边,坐在沙发扶手上,靠着他继续迷迷糊糊要睡。
他一会捏她下巴,一会又揉她耳垂,目光落在她脸上,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直到阮唯提出要求,“你这么无聊,不如帮我按一按肩膀啊。”说完就把肩膀转向他,只等他上手。
陆慎稍愣,昏暗中露出无可奈何的笑,但身体比大脑诚实,很快学习“孝子贤孙”抬手搭上她肩膀,装模作样按起来。
她却像恶婆婆,一会儿说轻,一会儿又嫌重,最后还要回过头来瞪他,戏剧化的口吻说:“陆慎啊陆慎,你怎么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呢你,我……我要你何用!”
他也不生气,只管一个劲地笑。笑够了把人抱过来亲到腻,等她面红心跳才放手,拿出一把勾人的嗓子问:“现在知道陆慎有什么用了?”
她依然死鸭子嘴硬,“知道了,男公关,上山下海九九八十一道功夫。”
陆慎被他气得没脾气,好半天还没收住笑,直到她满脸嫌弃地说:“还笑呢?再笑要露出鱼尾纹啦。”
这一下踩中痛脚,他收住笑,冷着脸问:“嫌我老?”
她连忙认错,“没有没有,我是关心你。七叔,佳琪最近推荐我一只眼霜,很好的,我借给你呀。”
“给我还用借字?”
她立刻改口,“是孝敬,算我孝敬您的。”
“三天不打,皮痒了是不是?”一说出口就觉后悔,但反观阮唯,居然毫不在意,仍然是笑呵呵模样,歪在他身上撒娇。
“我知道七叔舍不得,这次去北京,记得给我带礼物。”
他心底舒一口气,暗自庆幸,“想要什么。”
“想要惊喜,你慢慢想好不好,怎么这么懒每次都要我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