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惯于察言观色,当即出来说,“今天辛苦,以后的事情都劳你跟进,陆先生不会亏待你。”
“好说,承蒙师兄和陆先生看得起。那……我就先回,我车在对面。陆生,下次见。”
“慢走。”好歹他从思绪中抽身。
蒋回到驾驶座,问:“陆先生打算回市区还是码头?”
“去找秦婉如。”
“去鼎泰荣丰还是…………”
“你不知道?”他侧过脸反问,蒋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几乎僵在驾驶座。
直到他发好心,“打个电话不就知道?”
蒋如蒙大赦,立刻拨秦婉如电话。
陆慎坐在后座上,留一点点窗,独自与秋风作伴。
婚姻中的女人总有诸多抱怨,即便音乐、烛光、红酒一样不缺,但她仍然有能力把顶楼餐厅变成漏水厨房。
“死老头不肯醒,我还要陪阮耀明天天去医院装孝顺,讲实话,关我什么事?从前还有盼头,现在?反正一分钱也不留给外姓人。”
“阮耀明也越来越混蛋,听说计划欧洲巡展,鬼知道是不是去开裸*体par。”
“还要陪他应酬,天天演戏,我比乔启东都专业。”
但万幸他们还有共同故事。
“听说你下个月要回福利院?是不是又准备捐一大笔?”
酒至半酣,陆慎才答,“建院日,我不去,三哥四哥更不愿意回,就当给院长面子。”
“老贱人,谁乐意给她面子?”
“结仇不如结亲,我看你应该少喝酒,多饮茶。”
“嫌我?”眼珠一转,万种风情都系一身。
可惜对面人低头看表,“我到时间要走,你回家还是继续下一场?”
秦婉如立刻变脸,刀叉砸在骨瓷碟上,引食客频频侧目,“是不是挂十号风球你到要出海?”
“是,我按日程走。”
“罗家俊当时怎么没干干脆脆撞死她?还有个周秘书替她挡,真是——”话未完,就被起身欲走的陆慎捏住下颌骨,迫使她仰起脸直面他——完全冷漠无情的眼,看她像看陌生人,“小如,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讲。”
她紧咬下唇,根本是不忿,但他没心情也没精力“教导”她,“我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她忍了又忍,最终讲出口,“明白了。”
陆慎适才放开她,随手拿起餐巾擦去拇腹上沾染的粉底与油脂,“无聊就去找乔启东,他最懂女人。”
“好走不送。”
“呵——”他轻轻笑,前一幕的惊魂片段通通烟消云散,他当即又是贴心、诚恳,宽宏大量的理想情人,“缺钱跟我说,不用去和阮耀明吵架。”
“知道了。”
“你慢用,我先走一步。”话讲完,人也只剩背影。
秦婉如仰头猛灌一杯酒,哪还有心情继续“慢用”,她只想快步逃出餐厅。
大榄收押所3031号房,罗家俊正在做睡前祷告,与他同房间的抢劫犯周世雄带着一张刀疤脸凶神恶煞,他一句话不讲都已经足够吓人,同居室友三天一换,个个带伤。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