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气还是该笑,语气里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埋怨,“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每天大门一关,只顾着照看教养三个孩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吧!”
观音山贼众和小青潭巫觐是刘识到任以来最大的两块心病,上次好不容易借着巫觐散布“千年蛇妖作乱”流言的机会,一篇祭文、一场祭典让巫觐元气大伤,在民众之中威望大减,要说此次观音山被突然袭击和刘识没有一点关系,彭瑾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听彭瑾这么说,刘识松了一口气,彭瑾知晓他打到任的第一天起就想着清剿观音山贼众,此次发生了奇袭观音山并且大获全胜的大事,彭瑾联想到他的身上也属正常。
刘识本想要打哈哈将这个话题绕过去,但是抬头见彭瑾面容凝肃,一派打算深究的模样,就明白今晚再难以像往常一样轻易糊弄过去。
刘识明白彭瑾内心的惶急不安和茫然无措,所以他沉思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低声道:“此次奇袭观音山,我确实事先知情,并且参与了策划。”
彭瑾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后一针见血地追问道:“那这件事还有其他人参与吗?”
红河县的民兵可没有那么厉害,不仅能够杀上观音山,解决了数十贼人,而且还能够全身而退的。
刘识见彭瑾目光灼灼,追问犀利,顿了顿,坦诚道:“还有赵先生以及他的属下。”
见彭瑾面露惊愕,似有不解,刘识继续解释道:“赵先生是圣上派来指挥剿匪的特使,未免打草惊蛇,所以之前赵先生才一直以客商的身份做遮掩,滞留红河县,安排剿匪事宜。”
彭瑾略微惊讶,她虽然事先猜出赵先生的身份不一般,但是倒没有往太熙帝身上去想,更别提什么剿匪特使了。
“因为观音山地处红河县和上河县的交界之处,而此前我又两次上奏清剿贼众和巫觐之事,所以,这次圣上才特地下密旨,让我从旁协助赵大人剿匪。”刘识见彭瑾面色依旧凝肃不稍解,继续解释道。
“这观音山贼匪到底有何不同,值得圣上秘密派特使来清剿?”彭瑾没有被刘识糊弄过去,肃然追问道。
刘识没有料到彭瑾这么较真,会一直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时怔住,旋即笑叹道:“娶个太聪明的媳妇,看来也未必尽美啊!”
譬如眼下,彭瑾就没有被他糊弄过去,不再追问。
思量片刻,刘识选择坦诚相告:“既然圣上秘密派特使来做这件事,那可见这其中的秘辛不足为外人道也。既然如此,赵大人又怎么会告诉于我。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的不问,才是明哲保身的不二法门!”
刘识这么说也不算是扯谎,毕竟,赵铣只是暗示过他观音山的贼匪图谋不小,并没有明确说明此事和皇权帝位的相争相关,剩下的都是他自己根据太熙帝的态度和赵铣的身份经历所做的推测。
彭瑾见刘识言之灼灼、神情坦然,知道他没有再多隐瞒自己,略微松了一口气。
“好,既然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那剩下的我也不多问了。”彭瑾正色道,握住刘识的双手,认真道:“我之所以今日这么‘咄咄逼人’,只是想要咱们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罢了!”
“我明白!”刘识反手握住彭瑾的双手,郑重回道,“我们还要看着暖暖、湛儿和澈儿三个孩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呢!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虽然知道观音山贼众势大,哪怕倾尽整个西川府的兵力,要啃下这块大骨头都不容易,所以剿匪必然会面临着各种未知的凶险,但是有了刘识的这句话,彭瑾觉得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内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好!”彭瑾依偎在刘识怀里,坚定地应声道,“我相信你!我和孩子们一起在家里等你得胜归来!”
不管前程如何艰险,只要他们一家子齐心合力,把日子过得平安和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