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礼物,顾鸣洲看得出来, 黎秋白还是最喜欢他自己动手做的, 鲜花会插在花瓶里欣赏, 适合做成干花的就做成干花, 不能做干花就夹在书页里,当成另类的书签。
那些花朵造型的餐具和茶杯,黎秋白每年都会收到一个系列,每年都用新的,前一年收到的就会细细的擦干净,放到定做的盒子里,再一个个摆到他卧室的展柜里,当个艺术品来欣赏。
今年也是一样,黎秋白把玩着鸢尾花的茶杯,喜爱的摸着鸢尾花的立体花瓣,叹着气说:“好想快点长大啊,我有这么多漂亮的茶杯,还没有一个沾过茶水呢,它们好可怜哦。”
“沾茶水还不简单,家里的茶叶够你不重样的泡一天。”顾鸣洲笑着说。
黎秋白哼了一声,扭头背过身去,用动作抗议顾鸣洲的话。
顾鸣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小时候的黎秋白让他想抱在怀里,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生怕他不高兴,生怕他掉眼泪,生怕一个错眼黎秋白就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伤,恨不得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许祁都说他比黎秋白的父母还上心,要不是顾鸣洲有不了这么大的孩子,说是亲生的也能掰扯出几分道理。
反而是黎秋白长大了一些,长高了一些,褪掉婴儿肥之后,顾鸣洲不再那么保护他了,会故意斗斗嘴,把人逗生气,会故意欺负他,再细细的哄,好像又是一种跟以前不一样的成就感。
他这会儿看着黎秋白背过身去挺拔的脊背,低垂的脑袋,和露出来的雪白的后脖颈,心里痒痒的手指也痒痒的,忍不住像是提小猫咪后颈一样捏上去,手法轻轻柔柔的,声音也含着讨好的笑意:“哥哥刚才说错话了,啾啾原谅哥哥吧,啾啾想长大是好事情,想喝茶也可以喝一点,哥哥给啾啾泡,就用这个新杯子怎么样。”
黎秋白本就没生气,听到顾鸣洲服软立刻就妥协了,连回头都不用,往后一倒就倒在顾鸣洲托在他后颈的手上,紧接着背也被承托起来,和顾鸣洲前胸后背的贴着,他仰着脑袋,和顾鸣洲互相倒着看对方,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里映出小小的反着的自己:“好吧,原谅哥哥了。”
话没说完,黎秋白就笑了。
顾鸣洲不知道他为什么笑起来,但黎秋白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顾鸣洲就也轻轻弯起眼睛。
生日那天请了不少人,是个大型的生日party,黎秋白和顾鸣洲早就熟悉这样的场合,该干什么事儿就干,干完就溜,和朋友们一起玩,黎秋白最好的朋友田甜和蒋烨都来了,和顾鸣洲共同的朋友许祁几个也来了,社交结束给人送走之后,又热热闹闹的在他的起居室待了一下午,自在又舒适。
一起重温小叔拍的经典电影的时候,黎秋白想喝水,手伸错方向拿了个带气泡的,一口喝下去小半杯才知道许祁几个偷偷拿了香槟上来,他闭着嘴巴回味了一会儿,除了舌尖还有一点点刺痛,这香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他把杯子放下继续看,看着看着眼前的色彩就像风车一样旋转起来,人影憧憧,田甜在天上飘,蒋烨和许祁叠罗汉,唐衡彬和宋博淮被叠罗汉的压在最底下……顾鸣洲呢?
顾鸣洲在哪儿?
“哥哥……哥哥你在哪呢?”
黎秋白以为自己在自言自语,实际上声音大的盖过了电影,就在他旁边,和他紧挨着的顾鸣洲察觉到问题了,他一边应声一边凑近闻闻黎秋白的呼吸,清淡的酒气在呼吸间似有若无,再往他手边看,那杯颜色稍显不同的香槟就很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