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李星阑面色突变,虚空中浮现出一道莹蓝光线,瞬间便将陈铬重重撞在车身上。
陈铬像是被一道绳索捆住脖子,因无法呼吸而面色青紫,挣扎一番,却又毫无破解的办法。
李星阑眼神如刀,插在陈铬身上,看见他痛苦的表情,最终还是无法忍受,闭上双眼。
那蓝光便“砰”一声炸成千万点灵气粒子,消弭于无形:“丹朱,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你还不如杀了我呢。”
丹朱嘲风地笑了起来,脑袋一偏,也望向空中那轮明月,说道:“琴,是我让他弹的;谱子,是我亲手递给他的。害死他的,是我……”
李星阑猛地握拳砸中面前的案几,木头小案立马四分五裂,木片“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碎片擦过李星阑的手背,划出两道及浅的口子。
他失声大喊:“是我!是我把琴谱算错了!他妈的!害死他的是我!我他妈每天都想死!”
李星阑双手握拳,指甲掐进了肉里,弄得掌心血肉模糊,新伤盖着旧伤,疯狂地用脑袋撞向马车车身,嗓子因激动而喑哑,声音听得人心都皱成一团
“是我自作聪明,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丹朱瘫坐着,懒洋洋望着对面这男人,心中觉得好笑。
这人白天里一身锦衣华服,打扮得一丝不苟光芒闪耀。每过几天,心病却总要爆发一次,跟个疯子似的,或许他早就疯了?
实在觉得烦了,丹朱抽出刀子,直接扎在地上,道:“李星阑,你总是发疯又有何用?抽刀,咱俩今夜便自刎于此算了。”
李星阑失笑,眼角有一点冷蓝的光芒,仰面瘫倒,说:“可我不能死,我要完成他的愿望,把丧尸清理干净。最好把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清理掉,算了,全都拿给咱们陪葬。”
丹朱被他那神经质的表情与话语,吓得背心冷汗直流,忍住鸡皮疙瘩,劝慰:“你往好了想,我总觉得陈铬他们不会有事,伏羲琴是扭曲时空的器物,弹琴而不用剑,实则是不会伤人的。他们或许是被卷入了时空的乱流中,就像迷路一般,抑或是一段被拉长的时光隧道。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李星阑瞬间暴起,愤怒大吼:“一年?没有!两年?没有!三年还是没有!我的精神力遍布九州,从未感受到他一丝一毫的气息!我没有能力无时无刻都放出生魂去探测,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
丹朱被他吓得所在角落里,忍不住浑身肌肉自动发抖,小声试探性地说:“你……你别……你别过来,冷静冷静。咱们的势力日渐强盛,情报网已铺设到咸阳,人么,探听小道消息的心思,比你的魂魄总是要强上许多,兴许再过两年……”
“两年两年再过两年!我不是你们!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等了!”
李星阑发疯似的将所有东西都踢飞出去,却因为丹朱顶着一张陈铬的脸,下意识地避开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伤害对方。
最终颓然跪倒在地,脸颊埋在手掌中,弄得一脸血泪。
“我是怕到最后,他终于出现,我却只剩下一口气在。”
丹朱:“你莫要……算,不劝你,我也活过千年,亦是从未明白。”
李星阑平复呼吸,恢复一贯的云淡风轻,道:“抱歉,我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