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铬被他吓得眼泪都挤不出来了,回头张着眼睛使劲瞪他:“……”
李星阑十分无辜,黑人问号:“???”
他手里拎着个破包袱,肩上扛着修长的蚩尤刀,身后还跟着个一脸茫然的秦川,像是马上就要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陈铬气笑了,诡异地边哭边笑,胡言乱语起来:“你!哈哈哈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我又不是真的要走!啊啊啊——!”
李星阑手长脚长,站在陈铬背后,不敢靠近他。见了这场面,登时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多出一截来,没处摆放。也是个快一米九的大男人了,勾着脖子、耷拉着脑袋,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德国牧羊犬,趴着耳朵,模样可怜兮兮。
陈铬看他那样子,忽然有点心酸。十七年的人生里,头一次在发脾气大哭时,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
这是陈铬的错,李星阑却任由对方把责任推给自己,随着他乱发脾气。他总是在为自己考虑,是自己软弱、冲动、任性、蛮不讲理,才导致了这一场惨败。
陈铬越想越难受,这回竟然生起了自己的气来。就像游戏人物通常都有,红色的血条和蓝色的法力条,他这人比人多一根青色的泪条。此时泪意达到极限,深吸一口气,“哇”一声哭得更惨了。
袁加文闻声跑来看热闹,手里抱着个破陶碗,砸吧着嘴从林子里慢慢晃悠过来。伸出沾着油脂的食指,在李星阑嘴唇上飞快一碰,贴着他耳朵笑得贱兮兮的,小声嘀咕:“哎呦,小俩口吵架了?”
李星阑不答,只望着陈铬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歉意。
袁加文用肩膀重重撞了他一下,李星阑正要还手,却见他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拍拍自己的肩膀,边走边说:“啧啧啧,你看着点。”
“小弟,在做什么?”
袁加文打了个惊天动地的招呼,一手提起蚩尤刀,向着陈铬走过去。
然而似乎因为刀体太沉,这牛高马大的白皮杀手,竟也走得晃晃悠悠。终于快到了陈铬面前时,便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哎!你这把刀太重了,过来搭把手!”
袁加文背着夕阳,金红色的微光仿佛透过了他的皮肤,整个人白得近乎透明,晃晃悠悠的假动作做得十分大胆。
然而陈铬向来热心助人,见着他这样子,像是双眼被眼泪糊住了,当场就给他轻松骗过,连忙起身接过蚩尤刀,再准备蹲回去继续哭。
袁加文一把拉住陈铬,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飞快地问:“这把刀也太重了,钛钢做的吗?有多少克?设计得很漂亮,不会是你大哥在家给你打造的吧?”
陈铬忽然一下被他问住了,认真想想,答:“哼!就是我大哥打的,他只给我打,不给你打,羡慕吗?没有你的份!”
袁加文飞速朝李星阑眨眨眼,一手平摊胸前,一手呈握笔的姿势,作了个抄笔记的动作,示意对方领会精神,认真学习记录。
李星阑白了他一眼,这才明白陈铬刚才是在说气话。立即返身回到帐篷里,将包袱放下,取出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码放在包袱布的上边。
而后推开布帘,便见到袁加文曲起一条腿,歪着身子坐在陈铬身旁。
陈铬脸颊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