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墙壁从另一面被别人凿开,探照灯打了过来,四五个穿着围裙的大人惊讶地将他拖出来,原来是一个充满火锅香气的后厨。
大人们为他报了警,警车呼啸而过,红蓝交错的光线照得人头脑晕眩。
惊呼声,枪响声,丧尸从地下室里爬了出来,警察拉起明黄的警戒带,唯独没有人发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垃圾桶旁,有个孩子倒在血泊中。
陈铬几乎是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小男孩,跑过去,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一把抱住他,摇晃:“我回来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你在流血!疼吗?”
男孩微微发抖,浑身浴血,仿佛是被感染了,陈铬的眼泪簌簌落下,“啪嗒啪嗒”砸在他脸上,男孩嘴唇微颤,醒了过来:“不是让你滚了吗?又……滚回来……嘶!你不怕……我感染你?”
陈铬摇头:“我不怕,我们是朋友啊。你别睡,急救车马上就来了。”
男孩被他摇得一阵猛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想要扇陈铬一耳刮子。
陈铬忽然笑了起来,眼泪在笑容中掉得更凶了,声音颤得不行,说:“你普通话真的很差啊,一口川普好好笑。”
男孩的手掌刚刚接触到陈铬的脸颊,见他那样子,莫名其妙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陈铬望向男孩,只见他的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倒映出漫天灿烂的繁星,已经陈铬睫毛上挂着的点滴泪花,像是一颗颗被点亮的希望。
男孩的手掌无力垂落,在最终看到希望的时候,闭上了双眼。
陈铬拿起口琴:“别睡啊……别睡……我给你吹个……呜呜呜……”胡乱吹了起来,最终“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坏了,再也吹不响。
陈铬哭了起来,眼泪决堤。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很多人都有过异常悲伤的梦境,梦中感到无比的悲伤与委屈,甚至会活生生哭醒过来,但陈铬却没办法清醒。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与绝望。
是五岁,还是六岁?他和大哥偷偷跑出去“闯荡江湖”,他们去四川,看桃花。
春天,桃花灿如烟霞,街头人潮涌动。他只是一晃神,便跟大哥走散了。陈铬不知害怕,掏出兜里的硬币,抛硬币,在岔路口选左选右。
硬币旋转着,被弹上高空,继而下,陈铬一个失手没有接住。“叮”一声,硬币滚到地上,一直向前。
陈铬跟着硬币一直跑,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角落,捡起硬币,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小男孩。他脸上脏脏的,手里却抱着个绅士帽,是那种随时都有可能有兔子或者和平鸽从里面蹦出来的黑色礼帽。
陈铬觉得好玩极了,想要给掏点钱给他,让他变魔术,然而兜里只剩这一个硬币。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个小糖人,陈铬便将唐人递出去,送给小男孩吃了。
陈铬兴奋地问:“你会变魔术吗?我想要一只兔子,或者一只猫也可以,黄白相间的那种虎斑猫,这么小一只就可以。”
男孩嘴里“嘎巴嘎巴”响,两口就将陈铬的糖人嚼碎了,随口道:“不想活咯挖?给老子爬开点,。”
陈铬听不懂当地方言,跟男孩鸡同鸭讲了半天,终于明白他是个小乞丐。然而那时候陈铬年纪太小,根本没有贫富的概念,也不知道危险,与乞丐并排坐着,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然后,他就跟着那个小乞丐一起“回家”。在“家”门口的时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