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铬目瞪口呆:“你竟然有这种想法,跟应龙有什么不同?”
北辰自嘲道:“如此才像父子么。”
肯定有什么隐情,陈铬不想揭人伤疤,只能掉转话头:“你老婆呢,什么人能被你看上?”
北辰无奈地笑了笑:“郎情妾意,我不懂。女娲娘娘指婚,她不喜欢我,老子也不喜欢她。凑活过了十几年,没意思,生完孩子一拍两散,人间寻欢去了。几百年后,听说是死了。”
陈铬大惊:“女娲娘娘!我天,那你不是当了几千年的寡……鳏夫?”
北辰一口汤喷了出来:“噗——!”
陈铬两掌平推,尴尬地哈哈笑:“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辰哥,你不住在人间,难道真的有妖界?”
北辰擦着嘴,一脸无奈:“昆仑坛、归墟,妖族多于此间避世。”
陈铬追问:“归墟是海底?”
北辰伸手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顺手将陈铬整个人提起,让他骑在脖子上,道:“哪来的这么多问题,顾好自己。”
陈铬捏着北辰的耳朵,笑嘻嘻地东张西望,随口说:“我问过别人了,都说男人和男人不能生孩子。”
北辰愣神,似乎是心疼了陈铬十秒,无所谓道:“人言不可尽信,自然是要试了才知道。”
陈铬揪住北辰的耳朵,用力一扯,道:“你就是骗我的,当我小孩呢。”
北辰哈哈大笑:“你像我那小儿子,傻气从天灵盖上冒出来。”
又过几日,天气转冷,落木萧萧,草木为霜。
李星阑一直在养伤,间或与汴阳君交流,要么就是在看书。陈铬曾经十分好奇他为什么能看懂,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竹简。李星阑却只回答了一句“这是小篆”,没文化的陈铬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于是他又去刺挠韩樘,却没想到韩樘也是个酷爱学习的好孩子,要么练刀,要么打猎挣钱,要么就跟李星阑一起看天书。夭寿啦,陈铬的观念里读书人跟自己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别人是居安思危,陈铬则是死于安乐,好了伤疤忘了痛,才过了半个多月,便把井陉矿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已经快乐的,活着。
无所事事的陈铬唯有一个同类,那就是成天睡觉或者仰天长啸的北辰。
两人一般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起来手拉手溜达一圈,发现城中一片欣欣向荣,也不好意思惹是生非。只能时不时跑到个没人的地方打一架,或者出门打探情报,一连几日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宁静祥和。
这几天里,他唯一做的一件正经事就是关注李星阑的伤势。
虽说有医师开了药方,抓了药,但烧伤而不死,在古代实在不常见。所以其中几味重要的药草存货都很少,时常出现短缺的情况,二者汴阳君家里也没什么钱。
他像是在野外赶路时留下了后遗症,每每白天精神恹恹,夜里毫无睡意。夜深人静,他便猫起身来,背着个小竹篓,撒丫子跑到野外去找草药。每每到了三更半夜,便像个脏兮兮的野猫般踏着月色回到府中,随意地用井水从头到尾浇个透心凉,头发也不擦,直接倒头就睡。
起床时一般都已经接近正午,他便趿拉着鞋子,眯缝着眼睛,抱着一大篓子各色药草,跑到李星阑房间外扣窗。李星阑一般都在看书,闻声支开窗户,接过药草并致谢,每次似乎都有些惊讶。
又是一日,李星阑揭开窗户,迟疑地接过陈铬送来的药草,将东西放进房间里,隔着窗户对陈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