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只说自己无门无派,不过闯荡江湖为求自保,侥幸学了几招粗浅功夫云云,和他云山雾绕的打太极。
其实她师门名为春秋谷,乃是两百多年前真宗大中祥符年间,一位自号春秋散人的世外高人所创。师祖文武双全,医星相卜,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却不慕名利,避世而居,命谷中弟子行走江湖不得透露师门诸事,故而春秋谷之名甚少为世人所知。
阿英自幼在春秋谷长大,少年时独闯江湖,虽年岁不深,却也几番出入生死险境,见过大是大非,遇过大善大恶,历过大风大浪,经过大喜大悲。杜衡纵圆滑世故,滴水不漏,偏就无法从她这里套出真话来。
按理说话讲到这般地步,倘若不是先礼后兵,也便该知难而退了,可杜衡此人却偏偏还能笑得面不改色继续聊下去:
“方才听闻姑娘此行要上华山,不知姑娘与太华派可是有所渊源?”
“家中有位长辈与太华派有旧,他人不能至,我便代他在宁掌门灵前上一柱香。”
“既无深交,那几时吊唁都是无妨了。”杜衡慢条斯理道,“实不相瞒,我家公子此番乃是西行出关做一桩大买卖,路遥兵祸,恐生事端,正缺人手。方才见姑娘一身轻功着实俊俏,便想请姑娘与我等同行帮衬一二,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大买卖?不知是何等大买卖?”阿英不动声色问道,“贵府从商?”
杜衡也不露底,只道:“从商不尽然,却也不尽错,不过是讨江湖混口饭吃。至于什么大买卖,只要姑娘点头,自然可以知晓。而报酬方面,姑娘尽可开口。”
阿英刚要回绝,杜衡却接着道:“姑娘一身正气,必是视金钱为粪土,但江湖救急却也是人之常情,姑娘不必着急此时回绝我,且三思而行,明日一早再给在下答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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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杜衡,阿英来到吕石二人房间,得知石元庆伤势无恙,便问吕策道:
“吕二先生,你可知这位琳琅山庄玉公子是何来历?”
“先生二字不敢当,”吕策摸了摸小胡,颇有些尴尬道,“说实话,这琳琅山庄的名号,我也不曾耳闻。”
“呸,准是自吹牛皮的牛鬼蛇神,什么琳琅什么玉,听着就是娘们叽叽的小白脸。”石元庆嘟囔了一句,他始终对这一行人看不顺眼。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这憨货给我消停一会儿!”吕策瞪了石元庆一眼,随即问阿英:
“他们一行可也是去华山?”
阿英摇头:“说是西行出关。”
“这就奇了怪了,这节骨眼上满江湖谁不去太华吊唁?偏他们反其道而行,看他们的行事做派也不像关外蛮夷。”
吕策琢磨了会儿没头绪,忽而想起什么,眼珠子转了几转:“其实那个上官尧我倒看出些名堂来。”
“是何来历?”阿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