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举杯交盏中,姚若琳开始把那些难忘的往事向我娓娓道来。
原来,姚若琳去上海之前本来就是供职于蜀城晚报社。
那时,她还是一名实习记者,一个刚走出校门的清纯妹子,因为专业对口,又有一定的文字写作功底,在报社招聘之际,她顺利被录取了。
按照报社规定,新来的实习记者由于业务不熟,必须要由正式记者传帮带一段时间,直到这名记者能够独立胜任采写为止,才能单独采访并转为正式记者,那时,报社随机安排了田峰作为姚若琳的师傅,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到后来会爱上她。
田峰比姚若琳大10岁,他身材高大肥胖,长着一张类似于猪悟能那种又大又黑的脸,跟猪悟能不同的是,由于每天必抽两包烟,他那口全部外露无法闭笼的黄牙显得非常惹眼,一般人只要看到一次就今生难忘。
田峰私下里被记者编辑们誉为蜀城第一丑男,田峰长的丑是丑一点,不过搞采写很有一套,他文笔也非常犀利,如果单单从他的文字来看,你会觉得这是一个举相机、疾书笔、敲键盘、网上传,披星戴月、昼夜奋战、英俊潇洒、体察民情的好记者,可是,一旦看到了他的长相,大脑就会变成彻彻底底地空白。
可不管怎么说,姚若琳一直以来跟着田峰到处采访,跟着学到很多实战经验,因此,她的进步也非常之快。
除了采访能力强之外,田峰还有一个强项,就是悟性高,会站队。
报社内部三国鼎立,烽烟不断,几位领导各有靠山,互不相让,导致内部整天纷争不断,三天两头有人被整下去。
可离奇的是,这些年来只有田峰跟的这一队人马不仅没遭,还一路青云直上,田峰也算是仕途潜力无限了。
有一次,在采访的路上,田峰还向姚若琳传授起了站队的技巧,一朝天子一朝臣,报社领导的交替更换,必然带来血液的流动和更新,这就要必须有人罩着才行,在工作中单打独斗很难成事,这就要察言观色,要会站队,有人能够陪自己并肩作战,这样对自己的长远发展才有利……
每一次谈起站队、关系这些歪门邪道,姚若琳都很反感,但师傅的话也不好反驳,她一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来也就算了。
让姚若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突然有一天,田峰竟然会向他求爱。
在姚若琳眼里,田峰就是一个可敬可亲的大哥哥,田峰对她所有的关心,她都觉得是师傅对徒弟的关心,仅此而已。
再说了,田峰一是人长得少有的丑,二是比她大10来岁,三是自己喜欢周杰伦那种帅哥,田峰这类人她从来不考虑,所以当场就拒绝了。
但田峰并没有放弃对姚若琳的追求,后来,在田峰的帮助下,姚若琳顺利转为了正式记者,两个人各自采写新闻,只有交稿或者召开记者会的时候才能碰上一面。
每一次相见,田峰都会默默地望着姚若琳,有的时候,他想请姚若琳吃饭,就以部门聚会为由把其他同事一块请了,饭桌上,有些同事对他们这对“恋人”开两句玩笑,表面上田峰很生气,实际上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就这样,田峰苦恋了姚若琳两年,一直无果,对于这种苦恋,田峰似乎很开心。
有一次,正好年底了,不只是谁出了个馊主意,报社各项工作都完成的不错,唯一未完成的是田峰还没追到姚若琳这个任务,干脆组织个活动把这事撮合成功。
圣诞节那天,报社聚会,领导下了死命令,去双楠吃火锅,谁都不准缺席,还专门把田峰和姚若琳的位子安排在了一起。
与其说这是一场总结过去、规划未来的美好聚会,不如说这是一场关于姚若琳的爱情“鸿门宴”。
那天晚上,火锅店里烟雾缭绕,几个三国时期蜀国汉服打扮的服务员分立左右,随时听候“差遣”,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辣味像一个个精灵挑拨着每个人的味蕾。
聚餐都是一个样,先是报社领导发表了精彩的祝酒词,对新的一年的工作提出了殷切希望,接着就是敬酒环节,报社总编带头跟姚若琳敬酒,希望她新的一年里取得更大收获,接着是副总编、主任,一圈喝下来,这个不胜酒力的小女生就趴在了桌上。
领导一看到这种情况就先撤退了,提前离开了饭局,这时同事们发话了:“田峰同志,这顿饭主要是为你而请,快带她回去吧,今年马上过完了,希望你赶在元旦之前把报社最后一项任务完成了。”
那天晚上,姚若琳喝了很多酒,一个年轻的女孩不谙世事,看到别人分批敬酒,自己是新人也不好拒绝,往往是先干为敬,以至于到后来对所有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最后她直接晕倒在了酒桌上。
只是一觉醒来,头钻心的痛,一睁眼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酒店的床上,掀开被子一看,身上竟然被脱的一身不挂,旁边还一个睁大眼睛望着她的丑陋男人——田峰。
两行热泪瞬间从姚若琳眼角流下,从此再也止不下来,这场孽缘带来的浩劫给了她当头一棒,心里的耻辱感令她痛不欲生,她瞬间麻木了、崩溃了、绝望了、迷茫了,旁边那个她一直当大哥哥一样的男人看到她这种表情,也立马恐慌地跪在她旁边,口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而此时,这些话对任何事情都已经于事无补,姚若琳恨恨地抽了田峰一个耳光。
姚若琳想到了报警,把这个做出禽兽行为的人绳之以法,把田峰的罪行昭告天下,但是当她拿起电话时,看到田峰那惊恐的样子,她犹豫了,毕竟,这个人苦苦追了她两年,默默喜欢了她两年,两年的时光让她从一个青春懵懂的小女孩有了一技之长,可以说,现在的一切都得益于田峰,但这次,她栽也栽倒在田峰手里。
哭了许久,姚若琳走进了浴室,足足洗了个小时的澡,又木木地走出了宾馆房门。
蜀城的早晨冷飕飕的,但这次走在大街上,姚若琳却觉得那天的太阳却格外刺眼,偶尔有人远远的看她一眼,姚若琳觉得那是对她轻蔑的嘲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