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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驶出市委办公大楼,站在门岗上的武警干净利落的敬礼。
车子后排座上,邢谓东东张西望了一阵之后,又有些迟疑的问道:“云辉书记啊,我这次去首都什么都没带,这恐怕不大好吧?”
姜云辉就笑着说道:“邢书记啊,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老爷子就是这个脾气,倘若你真要拎了什么东西,哪怕只是一些土特产,都进不了门。”
邢谓东就讪讪一笑,其实这话姜云辉已经不止给他说过一遍了,可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他总觉得不大好。
明天就是姜老的八十大寿了。按理说,如此重要的时刻,姜云辉和邢谓东应该早去首都才对,可这段时间湖岭的工作一直都很多,两人根本就脱不开身。就这样,也都是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挤出两天时间来。
或许是想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邢谓东拿出火机来,“叮”一声,火苗升腾,慢慢送到嘴边,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两口之后,才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就想要将烟掐灭。
姜云辉就摆摆手,笑着说道:“你抽你的,没关系,我虽然戒了,但对烟味倒也不过敏。”
“不抽了,也当是为了身体好。”姜云辉虽然这么说,不过邢谓东还是笑呵呵的将烟掐灭了,又问道:“那交通肇事案,应该快要结案了吧?”
“哪有那么快?”姜云辉就摇头道。
正如姜云辉事先猜想的那样,虽然他竭力推进整个案子的进程,但自上而下的阻力,却是令得整个案子的困难重重。毕竟“危害公众安全”的罪名,还从来没有用在交通肇事中的先例。此例一开,对于国家的整个法律体系,影响都极为深远,甚至可以会促进国家法律的修订和健全,上面慎重一些倒也正常。
与此同时,李维刚也四处活动,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人情牌,上至首都,下至湖岭,但凡能够说得上话的,他无一遗漏,就连蒋副省长都曾在公开场合表示,法律有其神圣的严肃和公正性,在审判过程中,不应该受到社会媒体和舆论的影响,不应该让舆论沦为推波助澜的杀人凶手。看似这话和这起案件没有什么关联,但其中的含义,是个明白人都能理会。
听说受害者家属那里,他也做通了工作,不知道许了对方什么好处,受害者家属从刚开始的不依不饶,非要讨一个说法,到现在似乎对于李勋会受到怎样的处罚也不太热心了,甚至还主动放弃了追究。
如果再没有意外的话,这个饱受争议的李勋很可能会以交通肇事罪被起诉。如果真这样的话,充其量也就处于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而且是缓期执行。到时候,赔上一大笔钱,就可以在外面逍遥自在了,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但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姜云辉是不会轻易认输的。革新必然会遭遇重重阻力,这他也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并愿意为此持之以恒的奋斗下去。
“对了,你们的那个甄别筛查工作,有没有头绪啦?这可都大半个月了。”姜云辉笑呵呵的问道。
其实不问他也知道,整个甄别筛查工作就是一出闹剧。底下是蠢蠢欲动,四处活动,上面则是争吵不断,几乎每一次会议,都是在争吵中不欢而散的。尤其是乐安民和赵明德之间的矛盾也日益尖锐起来。或许其他的事两人还能好商好量,可在人事任免这种关系到切身利益的大事上,就没有半点客气可讲了。
邢谓东也同样摇头,不过却是耐人寻味的笑着说道:“这几天,乐安民和赵明德就差掀桌子动手了。云辉书记,你好算计啊!”
刚开始的时候,所涉及的还都是一些不算很重要的职位和角色,算是大家相互之间一个试探的过程。虽然也吵吵闹闹,但总的来说,经过斗争和妥协,大家还能达成一致,算是利益均沾。可到了后面,涉及到的职位和角色就越来越重要了,火药味就越来越浓了,似乎都抱着寸土必争的心态,针锋相对、箭拔弩张,根本就没有让步的可能。
每每看到乐安民和赵明德争得面红耳赤的,邢谓东对姜云辉当初的决定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费吹灰之力,乐安民和赵明德的联盟就在无形之中分崩离析。而自己在两人的争斗中浑水摸鱼,也实实在在的弄到不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