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梨有些紧张地坐下,手心被塞了一杯温水,嘴里还有漱口水的苦甜味,她捧着杯子小心地喝了几口。
“你觉得我和谢晚凝有奸情?”
“噗——”
夏小梨惊恐地看着被自己喷了满脸水的刑赫野,滴滴答答的水珠,从男人僵住的俊脸上缓缓滑下来。
坏了!坏了!
她连忙起身抽了一把纸巾,站近了给刑赫野擦脸。
刑赫野额头青筋跳了跳,仰起脸任她动作,咬牙瞪她:“夏小梨,你故意的是不是?”
夏小梨无辜地飞快摇摇头,手上动作加快仔细给擦干净了,正要转身再去洗一张毛巾。
突然被扣住腰,一压就坐到了男人敞开的右腿上。
大掌扣住白皙下颌,拇指往下一抵。
刑赫野凝眸盯着女孩软红舌尖上森然可怖的缝合线,低喃:“原本是要等你能说话了……”
拇指移开,大掌顺着清瘦的下颌线往上,逡巡般掌住她的脸,不让她有任何躲避。
“现在,说说为什么要跑。”
男人的眼神平静深邃,透出难以形容的掌控气势。
夏小梨手指微蜷,羽睫低垂着,乌润的杏眸中有重重的黯,她张了张嘴,“窝——”
“夏小梨,我要听实话。”
刑赫野低声提醒,磁沉的嗓音里有循循善诱和微妙的压迫,“你说,我才会给你想要的。”
夏小梨心口缩紧,仿佛回到了那个独自在客卧睡的夜晚。
半夜刑赫野突然闯进来很凶地吻她,然后随意坐在床上,说“再给你一个机会,有没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嗯?”
在那之前,他就说过:
“夏小梨,你有什么想让我帮你的吗?”
“只要你开口,我都能满足你。”
夏小梨攥着他的手,哭着把压了十几年的期望说了,求他救救爸爸,然后全世界最好的医生飞来了,给了爸爸最好的治疗。
她指着一堆名牌大学的资料,说想进这里学画画,就会有早已隐退的最难搞的大师收她做学生。
现在,刑赫野又让自己说。
他好像总喜欢让她自己开口,仿佛只要她说了,就会从他那里得到任何想要的。
这是什么童话里的许愿池吗?
想要爱,也可以吗?
夏小梨为此刻心里浮起的期冀而微微颤抖、不安,腰后传来稳稳的托抱,男人的掌心很热。
她抬起眸,落进刑赫野专注而耐心的视线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骤然袭上心口,漫上眼眶。
女孩湿眸闪烁,掌心不自觉攥紧了男人的衬衫衣摆,艰难地张着嘴说:
“你、不、喜欢……我,你要,到别、人,身边、去。”
她说得很慢,舌尖发痛,但每一个字都说很清晰,不会有任何歧义,清晰地撞进刑赫野心里,像烙印一般,带来不断蔓延的窒麻的闷痛。
夏小梨唇瓣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流下来,“我、不会——”
原本,她想说“我不会当一个死缠烂打的局外人”,可舌头的软肉有多脆弱呢,缝合线禁锢着没有愈合的伤口,每一次说话都会牵动伤口被拉扯,带来阵阵刺痛。
原本也可以忍忍的。
可夏小梨望着刑赫野的脸,突然好像痛得难以忍受起来。
女孩红着眼,张着嘴哑声呜呜哭了起来,“呜呜呜……窝、疼呜呜呜……”
刑赫野眼底漫上红,眸中一痛,双臂收紧将夏小梨紧紧抱进了怀里。
男人宽大的掌背上,青筋条条清晰凸起,用力摁在纤薄的背上。
那么大,几乎一掌就能将她完全覆住,压进肋骨里。
娇小的身躯贴在心口颤抖的呜咽,直直钻进心底,像能把他的心绞开。
刑赫野突然觉得,有没有拿到十分笃定“被唯一选择”的证据,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怀里的人,哪怕有一天从她的泥沼里脱身出来,再想离开,也不可能了。
他刑赫野,会永远锁住她。
男人拥紧怀里的女孩,低下高傲的头颅,郑重地在她头顶落下一吻,哑声道:
“夏小梨,我只吻过你。”
“也没有兴趣到谁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