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孙女已经背负着自己这把老骨头,和她爸这么久了,怎么忍心再阻止她要做的事?
陈明英精神头好了很多,但年纪到底大了,苍老的眼里含着泪,抚摸着拍怕夏小梨的手。
“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奶奶支持你,累了就回来,我这马上就能出院了,你爸那儿也不用你操心,照顾好自己就行。”
“我知道的,奶奶你要好好的。”
夏小梨眼眶发热,低下头又假装收了收袋子,努力把眼泪收了回去。
……
“这里阴影不够。”
“嗯,对,就这样。”
夏小梨上完课之后,没有立即走,而是紧紧抱着张启铭给的一套高级画具和宣纸,朝他九十度鞠了个躬。
“感谢老师这段时间的教导,小梨受益良多。”
张启铭压着笑,负手站着,“别来这套酸的,安排给你的课业要是完不成,等我回来就把你扫地出门。”
夏小梨弓着身无声吸了吸鼻子,才直起身来,腼腆笑着问:“老师,您觉得我还行吗?”
“如果……没有刑先生和刑黛姐,能当您的学生吗?”
这小丫头居然知道?
张启铭微讶地扬了扬半白的眉毛,瞟一眼墙上的《唐春山水册》,略心虚地转开了脸,不耐烦地摆摆手。
“走走走,下课了别赖在这碍眼。”
夏小梨一笑,又躬了躬身,脆声道:“那祝老师画展和座谈会顺利,我走啦!”
……
下午,春日花店。
叶妙青抱着夏小梨哇哇直哭,那嗓音嚎得原本想进门买花的小帅哥,犹疑几下,掉头跑了。
夏小梨无奈失笑,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你这哭得要给我奔丧似的,顾客都被你吓跑光了。”
叶妙青哭声一收,直起身瞪着夏小梨:“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
夏小梨讪笑着轻轻自打嘴巴,“呸呸呸,我乱说的。”
徐语媚眼眶微湿地走过来抱了抱夏小梨,“去到那边报平安,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姐姐。”
她摸摸夏小梨的脑袋,温柔交代道:“那家花店老板是我的好朋友,人很热心,不要怕麻烦人,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凡事不要太拼命。”
“不要害怕,会好起来的,姐姐有经验。”
夏小梨鼻尖都红了,用力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说“好”。
“啊——!!我的梨宝啊!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呀!!”
叶妙青要哭麻了,又张开手抱上来,嘴里没把门地噼里啪啦骂刑赫野,连带着把周逸明也骂了个遍。
夏小梨哭笑不得,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哎哟,好了好了,别这么说,刑先生没做错什么,我很感激他。”
叶妙青扯着纸巾咬牙:“他瞎了眼!没眼光就是他最大的错!!!”
夏小梨看着时间,说要回去收拾了,临走之前又郑重地谢谢了叶妙青和徐语媚,说奶奶和爸爸就偶尔拜托她们照看一二了。
叶妙青吸着大鼻涕,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就要往夏小梨手里塞。
夏小梨的眼泪硬是又被她给整出来了,再三保证道:
“青青,我有钱,你放心,我有钱的。”
她凑到叶妙青耳边,故意开玩笑:“我跟着刑赫野捞了不少钱呢,好多好多。”
女孩退开两步,看着自己在京市最好的两个朋友,笑得干净又漂亮,像刚淋过雨的山荷叶。
“我离开的事,帮我保密,我会找机会回来的,拜拜啦~”
……
晚上,夏小梨给罗淑兰放了假,亲手做了丰盛的晚餐,还从酒柜里拿了浓度很高的顶级白兰地。
她在等刑赫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