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忠,握紧了锦盒,声线都颤抖起来。这宝物太重了。
莫说二品,一品了,甚至,就连成就绝巅,乃至绝巅之上,甚至都有望……
这已经不是宝药了,而是一直在传说当中流传的,对人间修行,有着参天造化的神药!
消息传出去。
必然掀起腥风血雨。
整个大周皇城,都要再度陷入旋涡当中,不止是旧梁新周了,就算是天下一品齐齐赶来争抢,都不为过。
“无所谓了。”
“小忠子,好好守住西厂吧。”
“毕竟,这是小寒子最珍视,留给我的东西,虽然……我不觉得我需要这份权势……”
“但到底是,他的一片心意,不该就这么烟消云散……”
想起故人,苏辰意兴阑珊。
“更何况。”
“这东西,我也不需要了埃”
他抬头,望向了藏书楼顶,神色有些复杂。
一股子仙味。
原本是给她留的。
只是。
她,怎么修仙了。
于忠,走出藏书楼时,神色还是恍惚的,他怀抱着锦盒,这时猛然回头看向了藏书楼。
猛然想起一个问题。
“他,方才叫许公什么?”
“小寒子?”
“坊间流传,许歌公公,不一直是许寒厂公的私生子吗?”
“难道,他是……”
这一刻,于忠,身心俱震,凝望藏书楼,久久没有回过身来。
恍惚。
他想起了。
在初遇许歌时。
在宫门。
他在说。
“权势于我如浮云。”
“我回来,只是天下虽大,我却无处可去,在这里,才有些熟悉的感觉。”
“仅此而已。”
这一瞬,他明白了。
原来。
天下都在寻找的苏公,其实一直都在西厂眼皮子底下,十年前的藏书楼故地。
“难怪,难怪如此……”
于忠泪流满面,四十有余的他,这些时日奔波操劳,有白发早生,此时跪地,重重叩首。
他发誓。
比不复许公生前所托。
“许公,你对小忠子恩重如山,小忠子不曾忘记,原本锦江一别,还觉再无照顾苏公之日。”
“我会替您照顾好苏公的1
锦盒打开。
里面是,一根如人形般的老参,被随意的放着,只是参须被剪了不少,显得七零八乱的。
千年宝药王。
可让一品直入宗师!
这夜。
有一品诞生。
他着大红袍,直入东宫,拂袖扫去三千甲,于月下,与太子坐而论道。
谈梁谈周,辩驳天下大势。
在此期间,不断有大周一品闻讯赶来,但始终不见有一品活着走出去。
一.夜寂静。
当天亮时,太子起身,仍在大笑。
“周灭梁,为天下大势1
“西厂,顺则活。”
“这里是大周皇宫,不知你如何成的一品,但你绝不敢杀我,吾为监国太子1
无奈。
这尊一品,拎着太子人头,走了出来。
有绝巅,含杀机,怒而来。
他答。
“苏公,不想让西厂灭,咱家来此与太子好言相劝,奈何,太子固执己,不得以,只好杀之。”
“这次咱家来,下次,就是苏公来了。”
绝巅惊颤,再不敢拦。
此事出。
皇城震动,天下噤声。
第二尊监国太子,不足七日,又被斩杀,还是被一个寻常太监所杀。
天下,都在远望锦江,期待着这尊大周雄主的雷霆之怒。
以及面对雷霆之怒,这位以一品成就宗师地位,风雪剑仙的反应。
所有人都在看西厂的死期。
对付不了苏公。
还杀不了一个以下犯上,小小的一品太监吗?
然而。
诏令来了。
毫无回应,平平无奇,言简意赅,只是册封第三位皇子,领衔太子,行监国之举。
天下震动。
此后。
这尊一品,掌西厂,主事武监局,着旧梁大红袍,他叫于忠,天下皆知。
这一日。
藏书楼里。
苏辰正在雕刻,焰帝的木碑。
“为天下万民计。”
“不知悔改。”
“焰帝,看来,你非死不可了。”
在苏辰脚下。
有木碑繁多,梁太祖,天武帝,废帝,建武帝,小皇帝,玄龙帝。
现在,轮到焰帝了。
锦河怒江之下有什么,别人不知道,他还是清楚的。
那一剑开江断河,救出青雀,飞速远去,可不是苏辰事了拂袖去,而是被惊走的。
锦江之下,有大蛇一条,还有一尊沉沦河底,被无数粗大锁链环绕桐棺。
融合了天武残骸的部分记忆,苏辰可是清楚的很,大周太祖有灵根,走的是御兽修仙路子。
练气仙阶,第六层。
对应后天宗师圆满。
梁太祖,可以夺仙鲸寿血,辅以秘术,存活三百余年,那么能与梁太祖共分大虞天下的周太祖,又真的死了吗?
大梁一百年。
周太祖驾崩,已成梁文帝的梁太祖,亲入大周,想将这位故友的尸骸炼成魔尸。
一路跟着送葬队伍,看着周皇陵关闭,再进去寻找,却怎么也没找到那一具铜棺!
在大周皇陵,有一条奔腾江河,贯穿南北,连接周梁,叫做怒江,也叫锦江。
大周玄龙朝三年,九月末。
苏辰背弃剑匣,收拾行囊,准备赶赴怒江。
小乌龟,听说要去怒江,想起那一条大蛇,留着口水,偷偷爬进了剑匣当中。
此时。
天色暗淡。
微寒秋风,吹得满天都是枯黄落叶,为人间平添一份萧瑟。
藏书楼外。
来了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这少年剑眉入鬓,双眼蒙着黑布,靠搀扶才能行走,这是昔年的故人。
只是,短短一年,物是人非。
曾在藏书楼躲藏追捕,破庙雨中相遇的少年,现在着的是黑龙袍,已经是第三尊监国太子了。
搀扶他的雷将军,也不再是二品了。
他,一品了。
而且。
真意圆满,半只脚踏进了绝巅。
“许公公,还不来行礼?”
雷将军见许歌不动弹,皱眉,忍不住提醒道。
“殿下,已是太子。”
“你该来见礼1
雷将军不懂。
为什么桀皇子赶来监国,第一时间,不去见朝臣,而是来这藏书楼,见一个年仅三十,还没有修行的废人。
“原来你是太子了。”
苏辰拂去桌上落叶,想要给这故人倒茶,却发现水壶空了。
“别来无恙,许公公。”
太子桀,坐在石桌上,掌中生火,抬指聚水,为苏辰焚茶煮水,倒下第一杯茶。
“为天下万民。”
“汝。”
“捧我为帝,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