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会是故意针对锦衣卫的吧?”朱慎锥给周安民倒了杯茶,开口询问。
周安民皱眉想了想,先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魏忠贤的倒台,他现在在锦衣卫内部的消息来源大不如从前,周安民之前一直拒绝魏良卿和田尔耕,没有去京师任职,一直呆在山西远离中枢。
在双边贸易进行的时候,周安民因为田尔耕的缘故也主动放弃了贸易主导,低调行事,说不定就被魏忠贤等人给牵连了。魏忠贤倒台之前,周安民和王荣早就做好了准备,朱慎锥让张锡钧也私下帮他们运作了一番,拿出了不少金银来疏通。正是因为如此,最终这把火没有烧到他们身上,随着魏忠贤倒台后事件的渐渐淡去,现在他们已经安然无事了。
可就算这样,眼下无论是周安民还是王荣也不是没有半点影响,其中最大的影响就是许多事办起来不如魏忠贤在时那么方便,此外京师没了后台,手中的权利也受到了部分限制,至于消息方面也不如之前那么灵通了。
周安民现在最头大的问题就是驿站的撤裁,驿站撤裁后,许多挂靠在锦衣卫的编外人员直接没了地方去,如果解散的话周安民心中不忍,毕竟他当年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更重要的是没了这些基础人员,锦衣卫的掌控力也薄弱了许多。
王荣那边同样如此,魏忠贤倒台后私盐贩卖和其他买卖也受到了影响,在这上面损失不小。不过相比周安民的问题,王荣的问题要好些,毕竟这买卖接下来还要继续做,没了魏忠贤还有其他大佬,只要买卖掌控在手里,付出一定的代价,肯定会有人愿意合作。
“针对不针对锦衣卫暂时也不清楚,不过说句实话,自新帝登基以来,朝廷对锦衣卫的重视降低了不少,尤其是这些日子,各地锦衣卫的日子都不好过。”
周安民皱眉说着这话,边说边摇头。
朝廷现在不光是对锦衣卫打压,就连东厂势力也大不如从前。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要知道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都是皇帝手中的爪牙,是皇帝有效统治的工具。
哪里有当皇帝的自废武功,对自己的爪牙下手的道理?大明开国这么多年,每一个皇帝不重视这些特务机构?只不过经常在锦衣卫、东厂的权利平衡点不一罢了,又或者为约束锦衣卫和东厂,新开了西厂甚至内行厂进行有效控制,但像现在这样皇帝联合文官集团打压这些部门的还是头一回。
周安民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更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慎锥倒是知道一二,无非就是崇祯皇帝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他还没当上皇帝前就被东林党等文官集团给忽悠瘸了,再加上对魏忠贤的厌恶和提防,从一开始就不待见锦衣卫和东厂这些特殊机构,所以在解决魏忠贤之后,崇祯皇帝顺手就对锦衣卫和东厂进行打压,而他所做的这些也恰恰是文官集团乐于成见的,自然欢呼万岁大喊英明,却绝对不会因此而提醒崇祯皇帝这样做的错误。
“风雨欲来啊!”朱慎锥心中不由得暗叹,更是无语摇头。
崇祯皇帝登基后到现在还没一年呢,所做的这些事就实在让人无语。看似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可实际上他做的一切都是在大明这条原本就残破的大船上瞎折腾。
再加上魏忠贤倒台后,阉党覆灭。现在朝堂上都是以前东林党和自誉为清流的文官集团,他们当年被魏忠贤压制的有多厉害,现在就有多疯狂,根本不顾国家安危,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不断唆使崇祯皇帝瞎闹,如此下去还能得了?
“姐夫,喝口茶吧,朝廷离着太远,你我还是关心眼前才是。”朱慎锥端起面前的茶盏,一语双关地提醒周安民。
周安民凝神想了想,拿起自己的茶盏抬手喝掉里面的茶,重重放下后点头道:“你说的是,有些事的确是我们没办法顾得上的,眼下也只能自己顾自己了。哎,实在不行,小弟,我这里还需你帮忙才是。”
“自家人,谈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朱慎锥笑笑,他自然明白周安民突然找自己为了什么,在周安民来前他已经准备好了,当即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周安民接过后打开一看,里面是十来张千两的恒通银票,加起来足有上万两。
“驿站撤裁,影响极大,人员安置朝廷能不管,但伱却不能放纵,至少手下的兄弟得安排好。所以这些银子我想姐夫你正需要,当能派得上用处。此外,我已交代亢有福,你可以晚些去寻他,其他的省份也就罢了,但我们山西撤裁的部分驿站可由恒通出面接手,改官为民充作客栈,之前人员如何安排也由姐夫你来定,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我为兄弟们尽一份微薄之力。”
周安民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喜,连连点头,神色中放松了许多。他正头大这个事呢,更不知道如何善后,现在朱慎锥不仅给了他银子,还指点了他一条安置的办法,这让周安民喜出望外,按照这样的操作,虽然朝廷撤裁了驿站,可驿站的主体和核心人员还是保留了下来,这对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