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东林党依旧势大,可魏忠贤也不是吃素的,依靠天启皇帝的宠幸在朝中拉拢了不少人,这些人基本都是被东林党打压的其他党人,又或者因为东林党的缘故被弹劾甚至丢官的官员。魏忠贤对这些人是来者不拒,只要能为己所用,他基本能帮就帮,几次下来朝中官员也不傻,那些和东林党不对付或受到打压的官员们开始在魏忠贤身边聚集,不仅增强了魏忠贤的实力,也形成了一个新的政治团体开始和东林党对着干,而这个团体由于魏忠贤领头的缘故,也被东林党称为“阉党”。
这样的情况是天启皇帝乐于见到的,他当初用魏忠贤目的就是要针对东林党,从东林党手里夺权。而魏忠贤哪怕位高权重,可依旧还是皇帝的奴婢,真正掌控魏忠贤生死的不是别人,是他天启皇帝。
所谓的阉党无非是东林党给魏忠贤等人扣上的帽子,可实际上阉党应该是帝党才对,因为魏忠贤是天启皇帝手里的刀,这刀把子一直握在天启皇帝这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天启皇帝授意或者默许下进行的。
“皇爷对奴婢的关心奴婢粉身难报,奴婢实是感恩涕零……。”听到天启皇帝这么问,魏忠贤的老泪都下来了,抬手抹着眼泪跪倒就朝天启皇帝磕头。
“起来起来,伱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何必在朕面前如此?你是朕的人,又是为朕做事,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天启皇帝见此也有些感动,不管外人如何说魏忠贤飞扬跋扈,可在天启皇帝看来魏忠贤是最忠心不过的奴才,而且魏忠贤不飞扬跋扈又如何能对付得了东林党?总不能让一个老好人去干这种事吧?
又朝着天启皇帝磕了个头,魏忠贤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皇爷每日为天下殚精竭虑,瞧着皇爷这些日子又清减了不少,奴婢的心里就极不好受,朝中众臣尸位素餐却无一能为皇爷解愁,就连些许小事都需皇爷亲力亲为,奴婢无能,有时候奴婢心里在想,恨不能就此去死了才好……。”
说着说着,魏忠贤又忍不住流起了眼泪,情真意切看的天启皇帝心中也是感动。
魏忠贤说的没错,这朝廷中做些事实在是太难了,虽然有内阁,可内阁如今被东林党所把持着,东林党人一个个夸夸其谈,却根本做不了实事,更可恶的是一旦别人要做事,东林党却不支持,反而群起而攻之,扯来扯去把正常的事就扯到党争上去,根本就没办法把事干成。
对东林党的厌恶眼下天启皇帝心里已到了极点,可作为皇帝他也无可奈何。魏忠贤是他用来和东林党争夺权利的工具,但眼下魏忠贤还没有压过东林党的实力,面对东林党的反扑,魏忠贤能靠他自己虽摇摇欲坠却依旧不倒,反而时不时反击几下已很不容易了。
魏忠贤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太辛苦了,内忧外患中殚精竭虑,每日都在为国事操劳,如不是魏忠贤帮忙,他这个皇帝几乎有名无实,实在太难了。
想到这天启皇帝不由得心中感慨,看向魏忠贤的目光中也柔和了许多。
魏忠贤说了一大通话,引起了天启皇帝的共鸣,在天启皇帝感慨之余,抹着眼泪的魏忠贤偷偷看了皇帝一眼,见情绪差不多了,这才说出了他要说的事。
魏忠贤对天启皇帝说,既然皇帝下旨意给南居益,让他尽快解决福建战事,一旦福建战事平息,那么壕镜贸易就没了后顾之忧,朝廷也能就此获得大量收益缓解财政。
不过魏忠贤以为仅仅这样还不够,眼下大明的财政只是略微好转,并没有彻底改变。之所以造成这个问题关键还在于大明的军费支出太大,自从萨尔浒之战后,大明在辽东一败再败,熊廷弼和王化贞又辜负了皇帝期望,导致山海关以东全部丢失。
现在辽东的军费支出极其庞大,只要一日辽东建奴不平定,这个军费开支就是居高不下,大明财政也不可能真正改善。
魏忠贤认为孙承宗去辽东后虽说眼下辽东局势平稳了不少,可孙承宗在辽东的费实在是太大。不仅是辽东正常军费开支,还有孙承宗在辽东推行的战略有关。
孙承宗目前采取的是步步为营,以筑城作为据点稳步前推的战略布置,虽然有些效果,但筑城开支眼下已占了辽东军费的近半,而且按照孙承宗的谋划,一旦全部实施,其耗费实在吓人。
魏忠贤计算过,仅明年辽东的军费支出包括筑城开支要达到七百万两之巨,这样庞大的开支哪怕魏忠贤再想办法弄钱也很难满足。而且这仅仅只是一年的开支,按照孙承宗的计划这样推行下去,辽东支出等于是一个无底洞,到时候辽东建奴没被拖垮,大明财政就先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