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江再没有人阻拦,迎着初升的红日,滚滚的波涛尽情的自由的流去。
回到大营,所有的大将要员,全都集中在偃武的营帐里议论纷纷,偃武和傅白虎一出现,大家全都站起来义愤填膺的喊“大王,咱们打回京城,削了那狗男女的脑袋!”“给他点厉害颜色瞧瞧!”“敢在咱们不备的时候做手脚,奸诈小人!”
傅白虎赶快安慰大家,众人才稍平复了一些,偃武一言不发,安静的坐下。
大家坐在各自座上,又讨论者该怎么办,有出谋划策的也有骂人的,傅白虎看见偃武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嘴唇苍白的像白纸一样,还起了干皮,心里叹了口气,沏了一杯茶,给他递过去,偃武没什么反应,傅白虎只好递到他眼前,偃武像是才看见一样,慢慢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喝。
傅白虎凑到他耳边说:“不管怎么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没人在你身边,也要自己撑过去。”偃武听了,勾了下苍白的唇,挤出一个微笑。向这个如他长辈一样的臣下,表示他知道。
然后努力收敛心神,听着大家议论。
国舅这次除了封自己为顺天王之外,还封椒太夫人做王后,椒太夫人竟然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原来他俩早就狼狈为奸,勾搭到一块了,椒太夫人是他的表妹,本来他们就是青梅竹马,后来出了事只剩他俩活着,带着偃武流亡到素氏,俩人孤男寡女,难免日久生情,椒太夫人虽然看起来柔弱甜美,却是个野心极大又守不了寡的女人,而国舅对她又仿佛着了迷一样,椒太夫人虽然看不上他,但是上次出了师丹的事之后,国舅几次三番冒着风险,在偃武气头上给她说好话,费尽心机才把她保她一命,最后,椒太夫人也认了,决定一心一意跟着他。
偃武才明白过来,刚才大家为什么骂狗男女。但是听着大家七嘴八舌讨论国舅和椒太夫人,他却一脸麻木不仁。好像天下万物再也伤不了他似的,舅舅做大王,姨妈做王后,那他们的孩子就是太子喽……他们一点一点把我养大,难道就是为了等我夺回皇位,给他们加官进爵之后,再杀了我……
杀了我,就给他们的孩子扫清障碍了。
舅舅对姨妈这么痴情,估计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吧……这么多年……难为他这么隐忍的养着我。
姨妈就更迫不及待了,被师丹拒绝之后,就立刻和舅舅合作。
偃武想起那天椒太夫人说的话,“他对我再好,也是别人的儿子。”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自己……真是……算什么呢……
这样想着就停不了的笑着,肠胃都扯痛了,好不容易抚着肚子,等它缓过劲来,喘了两口气,半靠在坐椅上,垂下眼帘,但依然流露出低迷却冰冷的光,淡淡的对屋内的人说;“你们放心吧,我既然能夺一次王位,自然还能夺第二次。”
屋内人本来正在窃窃私语,听了偃武的话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他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声音虽然透着一股疲乏,却比之前更安定人心,隐隐中他们已经看到一个毒爆却成熟沉稳的君王。
傅白虎赶快趁势呈上地图,大家立刻开始全心全意的讨论起现在的形势,再没有一个人骂脏话。
大家清算了自己可用的士兵粮草和地势,又估算了一下这些粮草还能顶多长时间,雪花江旁边可进可退的几条路线,京城动向,百姓舆论。最后偃武又冒着大雨去亲自看望士兵检查后勤。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偃武回到营帐,看见营帐里还站着两个太监伺候,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知是怎么了,他现在看见有人靠近自己私密的空间,就觉得厌烦。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但是剩下他一个人,帐篷里却显得更静了,偃武抱紧双臂觉得空虚起来。
怅然的独自睡下,盖着凉凉的被子,看着空旷的床,昨天还有个人睡在旁边,经过混乱的一天,就永远消失了,再也看不见了。
偃武睁着眼睛看着月光下的枕头,然后伸手摸了摸,脑海中又想起那个人苍白的脸,好像近在眼前。还很温和的向他笑笑,不知为何,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