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武给种他这种毒,就是要他因为割舍不了而感到痛苦,现在看来他失败了。
师丹一副什么都无挂于心的样子,吃饭,喝茶,懒洋洋的,动作比起原来的优雅端庄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偃武知道这种药会影响平日的精神状态,但是那种头脑无意识只会偶尔发作。他平常感觉无力但是应该头脑还是清楚的,也应该记得他的。但他现在安静而淡然,甚至透着一种美丽,当偃武和那些侍卫太监统统不存在。
第二天,他又来了,因为是上午,师丹精神还很好,拿了一本书坐在石桌上,静静的看,偃武过去的时候,他放下书慵懒的伸了伸腰,与白衣融为一色的皮肤映着春日不冷不暖的清淡阳光,整个人放松又带了些平日的优雅,仪态从容。
看也不看偃武一眼。
两人也不说话,偃武随意坐在旁边藤椅上,说实话藤椅比石椅舒服多了,师丹却只坐石椅,藤椅空着,像是专门等他出来一样,偃武自然高兴坐在这里。
半日侍从们也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徐徐的风声吹来,两人一个看书一个随意的躺着,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却让人觉得分外安心,只是静静的一个上午,已恍若一生。
不知过了多久,侍卫轻声来请膳,师丹优雅的放下书,踱步到屋内,偃武居然自然而然的跟了进去,侍从们自然善察上意,不吭声摆上两人的饭菜,自然要比师丹一个人吃的要精致百倍,偃武心里倒坦然,想他是国王,拥有一切,自然想在哪里用饭在哪里用饭。
师丹看太监上了国王饭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怔忡,然而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个表情,偃武都看着他觉得自己似乎眼花了。
师丹自然的坐下用膳,极其认真的盯着这些饭,吃的缓慢而份外专心。没有一个多余的目光飘向别处。
吃晚饭,又漱口,不疾不徐,姿态优雅。然后径自走到矮榻上,斜倚着躺下似乎想要小憩,太监过来轻声道:“公子要药浴了,平常都记得的,怎么今天忘了”
师丹受了提醒,立刻起来了,药浴已经搬来,就放在内室,偃武坐在外室椅子上,一动不动,师丹看着前方直直走过偃武身旁,目不斜视。完全无视他。
说是内室其实就用一道屏风隔开,偃武坐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形,师丹动作流畅的脱了衣服,进了那黑色的药中也面不改色。偃武以前听说这药沾人肌肤就会被强力的吸收,说是吸收其实就跟自己扒开钻进去一样,速度极快,用药的人也是极其痛苦的,也是因为这点偃武才给他用这药。
但是师丹哼也没哼一声。只是仰头躺在浴桶边上,睁着眼望着房顶,不知在想什么。
出了浴,一到外室,偃武一抬头,两人目光偶尔撞上,师丹马上掉开目光,坐到椅上,顺手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揭了盖子,轻轻的吹,偃武起身看了看后院,素氏花开得正好,高矮不齐,但是生机勃勃……这还是自己当年手植的,已经繁茂如此。
回头看了看师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目光涣散,望着地面不知哪出,左手拿着瓷碗右手拿着瓷碗盖,也不吹了,然后居然手一软,茶杯茶盖合在身上,湿了前襟一片,那茶水刚烧开,前襟上冒着热气,但他好像没感觉一样。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师丹才渐渐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