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轻哼一声:“嬴撄挽的人就是这么没规矩?”
我一愣,来的路上想了千万种解释的说辞,结果对方偏偏是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我暗自分析着当下的状况,想着该怎么回答。
结果自己还没想好,人家已经冒出了下一句话:“你可真胆大。”
果然是为了“乐舞”这件事。
我定下心,刚想按着拟好的说辞开口,他的第三句又把我打断了:“见了我也不行礼,我可是帮过你的吧!”
我一时有些懵,脑子里有无数的念头。
他的胆子大是说乐舞的事还是说行礼的事?
他和嬴撄挽什么关系?是敌是友?
他到底见我是为了什么?
然而毫无疑问的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他是帮过我的。
我轻咬嘴唇,这么说来,确实应该向他道谢。
可是刚才只顾观察他,竟然忘了主动打招呼。在他身边始终让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情绪,你甚至觉得再无理再怪诞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不足为怪。
我竟然没出息地干咽了一口,按着他的说法,缓缓福身屈膝。
想着给他行礼竟使我十分地反感。可是人家说的有道理,不谢反而是我的不对。身子只好一点一点的下降,
突然,我的胳膊猛的被支了起来,我一吃痛,噌地站了起来。怒目回头,正对上嬴撄挽云淡风轻的面庞。
他直视着贾怀瑾,眼底有些淡漠,轻轻一笑:“她是我的人,是不是我也要像你行礼道谢?”
贾怀瑾吃惊的表情稍纵即逝,随即嘴角慢慢上扬,直视着嬴撄挽缓缓站了起来,轻弹衣物,笑道:“哪里敢受嬴将军的礼!只是您说她是您的人,不知是您的什么人呢?”
嬴撄挽笑道:“故友。”
“故友?在下看着像‘新友’吧,有了‘新友’忘了‘故友’,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烧焦的味道,我莫名地有些紧张,仿佛有什么东西埋藏在地底,稍不留神就要炸开了一般。
这时,嬴撄挽发出了一声及其轻蔑地笑,看着贾怀瑾,仿佛在看一个戏班子里耍宝的小丑。
然后转身扯着我的胳膊离开了。
在转身的一刹那,我瞥见贾怀瑾眼底有一丝凌厉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不明言状的笑。
我被嬴撄挽拉着,亦步亦趋,不敢说一句话。
隔着薄衫,我感觉到他的手厚大有力,似乎有厚厚的茧子长在上面,那是一双常年习武的军人的手。
出了大堂,他便停了下来,放下手,看着我笑道:“怎么吓成这样!”
我出了一身虚汗,揉揉被他抓疼的胳膊,长出了一口气:“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
他只笑看着我的窘态,一副不打算接话的表情。
我抿抿嘴:“你们关系看起来不是很好,你又把我扯进去,真是害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