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朕,自你的上任钱老尚书推举你为户部尚书以来,朕可曾亏待于你?”
“不曾……”
“那你告诉朕,是谁给你胆子,让你连盐引此等国之重器也敢拿去售卖?你郑家真就这么缺钱?”
赵德清痛心疾首看着面前这位和自己小了四岁的老臣。
八年前。
他还是户部人人称赞的郑侍郎,朝廷上下公认的清廉能吏,这才短短数年,就堕落成了一个胆敢贩卖朝廷盐引谋取私利的巨贪。
“陛下,臣卖这些盐引并不是为了我郑家,一文钱都没花在臣家人身上,还请陛下明查。”
郑光升终于扬起了头,带着几分倔强说道。
“不是为了你郑家,难道还能是为了郑不成?五万担盐引,二百多万两银子,你八十万两就卖了,呵呵,还说不是为了一己私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吧,你卖过几次盐引了,总共卖过多少两银子。”
赵德清冷笑着开口,看着郑光升的目光中满是不信之色。
“陛下,老臣是有些贪恋权势,但并不贪财,老臣总共就卖了这一次盐引,私卖盐引也不是为了一己私欲,陛下是圣明之君,大可以明察秋毫,老臣只求陛下查明后,不要为难老臣的家眷,老臣但求一死。”
郑光升直直望着桌案上的那几张口供记录,目光坚定而决绝。
仿佛方才痛哭流涕求陛下饶命之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不仅是赵德清,连门口的唐宁几人同样傻了眼。
难道这位户部尚书私自贩卖盐引还有其他缘由?
“郑光升!有什么话,是当着朕的面也不能说的?你还是不是大夏之人,是不是朕的臣子?”
赵德清怒了。
原本以为到户部尚书贪财才卖的盐引这里就可以结束,现在看来,这事好像更加复杂了。
“陛下,老臣当然是大夏之人,当然也是陛下您的臣子,但是正因为老臣是大夏之臣,所以老臣才不能说。”
郑光升目光灼灼回望着这位大夏天子,却依然什么话都没说。
“既然不能说,你何不方才就把一切罪名都背在自己身上,让朕杀了你岂不一了百了?”
赵德清眼中的失望已然变成了厌恶。
用民间的话来说,这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是臣一时私心作祟,怕陛下您盛怒之下会牵连老臣家人。”
郑光升眼中愧疚之色闪过,抬眼认真看着面前的大夏天子道:“陛下,杀了老臣,此事就过了,您就当是老臣贪了这八十万两银子。”
“笑话,就当是你贪了这八十万两银子?难道你死了,朕就能真当贪银子的人不存在了?朕告诉你,没有你,朕同样能找出那贪了银子的人。”
赵德清怒极反笑。
他想不明白一个堂堂户部尚书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陛下,真的不能查啊,真查下去,大夏指不定就乱了。”
郑光升惊慌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