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她这一碗也是同样的味道,他自然以为这是她的意思,所赞“心细”的也自然是她。
可这却不是她的意思。
“今天这冰碗是谁做的?”待他离开口,云婵的脸色便冷了下来,问得森然。
“这……”白萱上前了一步,挥手屏退了旁的宫人,低声而道,“自是小厨房做的。但……今日堂小姐在。”
“真是好心思。”她一声笑,将未吃完的半碗搁在案上,冷睇着碗底殷红的樱桃,声音遏制不住地颤抖,“我若随意半分,让陛下觉出他那一碗不一样;或是没尝出那是麦冬,想弄明白是什么……无论是他还是我,都免不了召这人来问问。”
而后他那一句“心好细”……自然而然地会赞到那人身上。
“堂小姐虽则在家没规矩,但本也是心思伶俐的。”白萱垂眸,话语轻轻缓缓的,从容不迫,“本就是待嫁的年纪,陛下又英姿俊朗……堂小姐见过两回,看着陛下待长公主那般好,动心是难免的。”
“去叫她来。”云婵以手支颐,忖度着悠悠道,“你什么都不必同她说,平日里是怎样的态度便是怎样的态度,叫她来。”
白萱必是拿捏得好分寸的,片刻之后云姒进了殿,如常的笑意吟吟。屈膝一福,道了声“堂姐”,便落了座。
彼时云婵正亲手斟着茶,热水从壶中徐徐倾出。茶盏不大,她怕倒得溢出便全神贯注,听了云姒的声音也只是轻应了一声“嗯”。
茶水沏好,云婵转身走向她,将茶盏递过去,笑道:“新下来的茉莉秀眉,你尝尝看。”
“最喜欢茉莉了。”云姒一笑,喜滋滋地接了茶盏过去。云婵淡觑着她的神色,见她揭开盏盖的同时果然一怔,却无预料中的惊慌,半点也没有,只是笑说,“堂姐近来果然时常口渴么?”
云婵不动声色,目光扫过自己着意在她茶中添的两颗麦冬,点头道:“是,夏天么……又不见下雨,总觉得口渴。”
“我猜也是。”云姒眉眼弯弯地抿了口茶,望向她又道,“其实方才那冰碗,我也给堂姐添了些磨碎了的麦冬呢!”
……什么?
云婵一愣,在她身边落了座,只做不明地又道:“那……陛下那一碗呢?”
“自然没有。”云姒声音清脆,看向她含笑一叹,“堂姐放心,我知道规矩。虽则加麦冬只是用于调养、加得又少,也到底属药材,万不敢随意给陛下添加,给自己惹事。”
那……是宫娥上错了?
云婵带着摸不清底细的不安,留她用完了这盏茶。她刚一离开,白萱就上了前,与云婵一样的神色复杂:“长公主看……这事究竟……”
“……不知道。”云婵眉头轻锁,口气发沉,“半点也试不出来。我还未提冰碗的事,她便先说了,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