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唇角,若有似无地叹口气,“若是真的倒也好,倒也好……”
模糊的尾音消失在夜色里,容真对福玉说了句,“加强巡逻,莫要真让可疑的人进来了。”
倒是珠玉对她那句“若是真的倒也好”给弄糊涂了。
什么若是真的倒也好呢?
若是真的有可疑人物?
容真看着她,心知她不会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
若是真的为她着想,替她担忧,倒也好,至少她也不用眼睁睁看着珠玉步入深渊,只可惜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的容真对珠玉已没有半点同情怜悯了,咎由自取的下场是珠玉自己造成的,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第二日,顾渊早朝之后就来了惜华宫,皱着眉头问容真,“朕听说昨日夜里惜华宫有黑影出入,可是真的?”
容真挑眉,毫不诧异,珠玉闹出昨夜那一出可不正是给皇上看的?
“没这回事,惜华宫上上下下那么多奴才,没一个看见了异样,倒是陈美人那么晚都还不睡,不知在长廊上等着看什么。”容真替他斟了杯茶,浅浅一笑,眼里没有半点情绪。
顾渊瞧了瞧她的神情,随即明白过来。
“她既然有所打算,你又为何任由她来?”
容真道,“给她一个美人之位,是臣妾对她的最后一点情分,自她住进偏殿那日起,于臣妾而言就与其他妃嫔并无两样了。如今她要害臣妾,臣妾自然静观其变,不会心软善良到还有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她胡来。”
在顾渊含笑的目光里,容真轻描淡写地说,“她送我什么礼,我就回她什么礼。”
顾渊没说话,摸了摸她的头发,最后温柔地叹口气,“朕一直盼着你变得强大起来,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咱们的孩子,如今看你真的有了独当一面的强硬手段,却忽然有些失落了。”
容真心一紧,咬着嘴唇问他,“可是觉得这样的臣妾不是昔日那个善良的人了?”
她从来就不是多么心善之人,从前的傅容真不过是在他面前装出那样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罢了……她忽然有些害怕皇上喜欢的只是那个不够真实的影子。
顾渊失笑,摇摇头,“宫里原本就不需要心善之人,你这样很好,也是朕一直以来希望看见的模样。只是就像老鹰把雏鸟养得和自己一样能够振臂翱翔那一刻,兴许会觉得从今以后,那个只会窝在自己怀里寻求安慰与依赖的小家伙长大了,再也用不着自己去保护了,难免感到失落。朕一面希望你变得坚强又果决,一面又担心你再也不需要朕的保护了,真是患得患失。”
容真这才露出笑意,握住他的手,“那好,皇上既然这样说了,日后臣妾就多依赖您一点,凡事懒一点,不亲自动手,还是要您像老妈子一样来照顾臣妾、保护臣妾,可好?”
“你倒是舍不得吃一点亏。”顾渊无奈地点点她的额头。
珠玉的事情,确实应该告一段落了,有毒的植物不应养在身边,哪怕这毒性并不强烈,却总归是个隐患。
就在黑影事件传遍后宫却没有引起什么太大反响后的第三日,福禄被召来惜华宫。
珠玉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太监,淡淡地说了句,“闲云的事情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今晚你就留在这儿,等她睡了之后就去她屋里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福禄迟疑地说,“万一她反抗,还叫出声来了该如何是好?”
珠玉勾唇一笑,“这点你放心,安眠香足以叫她睡上一宿都不会醒来,待到明日醒来时,就已经是你的人了。”
福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