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皇子,却从来都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争取到他应得的东西,不论是他人的尊敬,还是……皇帝的宝座。
这一切,都是拜太后所赐。
郑安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道,“皇上,奴才还得知一事,太后她……她日前派人去江浙一带购置茶叶,却因着娘家亲戚与茶叶商发生争执,将那茶叶商全家押送回京。奴才经调查才发现,那茶叶商……是傅容真的父亲。”
门外有人端着茶水正准备进门,此时却忽地僵在原地。
屋内沉寂了片刻。
片刻之后,她听见那个温润似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由她去,在李泉这边解决好以前,不可打草惊蛇。”
一瞬间,她如坠冰窖,险些昏厥过去。
第19章.惊变【一】
第十九章
端着茶托的手开始颤抖,眼里一片水光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容真的大脑已经不听使唤,几乎想就这样冲进殿里,跪在地上哀求皇上救救自己的家人。
阴谋是他们的,斗争也是他们的,与傅家上上下下一丁点关系也没有,为何却将她全家都牵扯进来?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脚下似是生了根,可就在理智全然消失的前一刻,她重重地咬住下唇,清醒了过来。
她不能进去。
进去了,非但救不了家人,自己也是死罪难逃。
顾不上手里的茶水,她把托盘往值守太监怀里一递,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折芳居里,太妃正捧着本书眯着眼细细地看着,忽听门外有人通报,说是御前宫女容真求见。
容真此刻已然跑得发髻凌乱,额上也挂着几颗汗珠。踏进大殿,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求太妃娘娘救救奴婢全家。”
声音铿锵有力,坚定利落。
她的眼里还蒙着水雾,下唇因绝望而咬得血色全无,素来整洁素净的容颜被汗珠染湿,鬓发尤其湿得厉害,凌乱地贴在面颊之上。
可是她这样笔直地跪在那里,好似太妃不答应,她就不起来。
太妃不是傻子,太后这样大张旗鼓地捉拿了傅家上下十几口人,皇上知道,她自然也有耳目查到。
眼下,看容真这样子,约莫是知道了此事。
太妃坐在那儿没说话,目光重新落在书上,好似全然没听到容真方才的话。
容真强忍住眼泪,又磕了三个响头,“求太妃娘娘救救奴婢全家。”
太妃不回应,她就一直这样重复。
她是真的拼了命在恳求太妃,响头一次比一次重,磕在那冷冰冰的地板上,声音闷响闷响的,叫一旁的秋姑姑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她的下唇已经快咬出血,任谁都看得出她忍着多么大的痛苦,可是纵然眼里布满水雾,她却始终没有落下一颗眼泪来。
她不能哭,这个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