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话,可要当真!”
“本王向你保证,半句不假!”
“好!今夜我就将你锁进皇城司的密室,你要是逃不出去,我就偷了这个人!”花六说着将手一指,所指的正是被捆在刑架上的孟青箬。
孟青箬一听,脑袋一白,暗道“好坑人的大侠!我若是被他救走,就算活了命,这名声还不被传得天下皆知——堂堂一个秀女在大牢被一个江湖大盗给劫了——这比死在皇城司,也就是好那么一点点的效果吧。况且,我好歹是蜀州防御史的女儿,总不至于将我打死在牢里。最多被他们一顿用刑,我再受不了招了供,也能保个小命,反正都是再也入不了宫门罢了。还想入宫,除非能有这位安西王帮忙……”
想到此处,孟青箬连忙喊住了花六,“大侠!大侠听小女说啊!”
花六听她呼唤,满脸灿烂地笑着说:“还没有人喊过我大侠呢,冲这俩字,俺花六一定得救你!你想说什么呀?”
“奴家谢大侠相救,只是奴家是个秀女,就算被你救出大牢,奴家的名声也要被毁了。这样,大侠岂非救了我,也毁了我么?”
这花六是粉面凝重,挠了挠头发,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问道:“依你,怎么办?”
“奴家遭人陷害,若有人向太皇太后求情,一定可以还奴家清白。安西王受太皇太后器重,只是动动嘴,一句话就能还奴家一个公道。安西王身为开封府尹,连一个弱小女子的冤案,也管不得、判不得、理不得,王爷还是抄经去,当什么开封府尹?”
安西王并不是个容易受人激将的人,只是他的确看不惯蔡京的低劣作风,再说孟青箬一个娇弱女子将受严刑折磨,换了谁看到,难免都会有点同情。而就算他不愿承认,孟青箬最后一句让他抄经去的话,真真实实戳到了他的心上。
他怒视着青箬,孤傲地扬了扬嘴角,慢声说:“如果本王三天内,没有从密室成功脱身,三年之内本王绝不会抓江湖大盗花六,还会向太皇太后,为孟秀女求情。”
赵熙的一诺千金,无论在江湖上,还是朝廷里,都是有口皆碑的。孟青箬望向花六,只见他凝眉深思片刻,瞥了一眼要匍匐逃出桌下的蔡京,突然喝道:“好孙子,别爬了!”
那蔡京,还真就停下了,像个僵虫。
“起来吧,刚才安西王的话,你也听清楚了。这位孟秀女,你且好好招待着。若有半点不周到,嘿嘿俺花六的手段,管教你以后的日子,天天活得想死。”
蔡京耷拉着耳朵站起身,无奈地弓着腰立在一旁,却被花六喝道“傻站着干嘛,带我和王爷去密室呀!”
“王爷!”侍卫小北还是没忍住,这时从屋外面,奔进屋里来,大声道,“王爷三思,外面全备了弓箭手,还有皇城司……”
“住口!本王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么?明日去跟李公公回复,花六的事,只关江湖,不关朝廷。其他一切,自有太皇太后做主。”王爷跟小北命令完毕,方才彬彬有礼地向蔡京伸手,沉稳道,“蔡大人请。”
那蔡京的心里被今夜折腾得七荤八素,巴不得一步带王爷进密室。狱卒们早举了灯笼,在前引路。王爷与花六便跟着蔡京,走过女牢,七拐八转地穿过一处四面皆是石洞的刑逼房,似走到这监牢的尽头,才看到一个精石铸造的铁门。
铁门有五尺多高,三尺多宽,上有铁栏窗,下有衡锁。这种大锁需要阴阳两把钥匙合起来,才开得了——往往一把阴钥在朱太妃手中,另一把阳钥在太皇太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