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尹一铭自幼也曾多次来往穿梭于家乡的山林,恐惧的情绪并不太严重,倒是大米看起来有些紧张,收敛了之前的活泼亢奋,小心翼翼地跟在尹一铭身后,用巨大的身型演绎乖宝宝的养子。
入夜后荒凉阴冷的北风透过密林吹过来,直直钻进尹一铭的袖口领口,让她觉得自己的汗水都结成了冰,看着大米一身暖融融的白色皮毛,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羡慕。
接着手机电筒的白光,尹一铭又在这条小路上发现了几处非常清晰的轮胎印。
似乎刚刚有技术很粗糙,或者很驾驶风格很狂野的司机驾车经过这里,碰到小路狭窄或者急转弯的地段,总能看到一些新折落的枯树枝掉在路中央。有一个拐角处,竟然有一整棵小树被撞断,连带树根旁的椭圆巨石也被撞离了位,留下一个大碗状的深坑。
“不好,”尹一铭的心陡然被揪了起来,立刻加快了步伐追上去。
转过小树所在的转角,山石铺就的小路连上了一处非常险峻的弯道,弯道的侧面是个陡坡,上面布满了各种低矮的灌木和不成材的野生小树,枝干交错成黑洞洞的一片,像是有无数双的眼睛在朝上望着。
所幸的是,陡坡上的植被还算是完好,并没有遭受大面积碰撞碾压的迹象。
尹一铭手中的光亮惊动了林间不知名的飞禽,它们猛然间扑棱棱地飞出来,气愤地鼓动翅膀掠过那吓呆了的一人一狗,似乎是在抗议这一晚上遭遇到的,接二连三的打扰。
大米这回算是真的怂了,夹着尾巴哆嗦着不肯再向前。尹一铭用手快速地搓了搓胳膊取暖,无奈地把大米带到一个逼疯的小山坳里面,拍拍它的头,“哎,你要乖,天亮之前我回来找你,为了蓓蓓和杨可,委屈你了,坚持一下。”
尹一铭抱了抱狗狗,把它的坐标定位发给程雪蓓和文曦,还简单说明了自己的发现和处境。
手指在滑过文曦名字的时候,尹一铭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由冻饿委屈疲惫难过等等消极情绪组成的酸涩。这种陌生的软弱感让尹一铭越发地难过起来。
罢了,如果这次的危机能够圆满解除,我就静静地消失好了。你还是你万人迷恋的文老师,我呢,就不劳烦您调度精密的大脑来寻找词汇批评我了,我的确狭隘任性不顾全大局。
不想再见到我,那我大一下半年可以转专业,国防生学院的电气自动化据说也不错,最好的一点就是,不再跟金融有一星半点儿的联系。
尹一铭,忍着心里的绞痛,给自己打了气,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黑暗里。
手机的电量在下降,她不得不经常将手机的电筒光源关掉。好在路况在一点点变好,路旁甚至有了稀疏的几户人家。
不过这些房屋看上去都异常的陈旧破烂,似乎居民早就搬到交通购物更方便的镇子上居住了,只余下非常零星的人家有活人居住的迹象。尹一铭反复望了望那些个黑洞洞的窗口,强行忍住了上前敲门求助的*,将一夜之间吓破了很多次的小胆子缝补一下,继续踩着山石前行。
绕过最厚重的一篇林地,路面逐渐开阔起来,微弱的天光让尹一铭稍稍振作。
眼前不远处,两座山的山坳间,正是本市最大的一条灌渠,渠水上架着一座不大不小的木桥,脚下这条唯一的小路就通到那里,但在桥的入口处,却竖着几个巨大的牌子。粗糙的带着新鲜木茬的木牌,一看就是就地取材,上面用血红的油漆歪歪扭扭地刷着“禁止通行,危桥待拆”等字样,过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