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下药(1 / 1)

霍广川的内力已臻化境,一心多用的功夫更远超广泠的想像,广泠的这些小动作,他瞧得一清二楚。

他在心里冷笑,连最宠爱的幼弟也背叛了自己,自己到底逃不过众叛亲离的下场。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庆幸。这样也好。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自己的宝贝弟弟永远留在山上。

不知道广泠的身子尝起来是什么滋味。他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广泠的身段。

就刚才那一抱,腰肢可以称得上盈盈一握,这么多年过去,身上也没有多长几两肉。

还那样爱哭,在床上哭起来一定也很好看。

几乎同时,广泠也生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他偷偷瞧了一眼哥哥,却发现广川依然笑得和煦。

偷偷摸摸总是会心虚的。他想。

瞧见广泠金花鼠一样灵动又鬼祟的目光,霍广川伸手揉了揉广泠的头。

又蠢又可爱。

“哥哥,我想喝豆腐羹。”广泠顺势提出要求。

豆腐羹总是很烫。以往每次喝这种羹汤,广川都会先替他尝一口温度,等到温度差不多再捧给他喝。

他已经习惯广川的这种特殊对待,甚至利用起这种特殊。

广川盛一碗豆腐羹,用汤匙搅拌均匀,一边和广泠调笑,一边将汤匙往嘴里送。

广泠目不转睛地盯着广川的动作,甚至悄悄地握住了拳头。

广川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他感到一阵由衷的疲惫与失望。他想,只要在这口羹汤入嘴前,广泠肯拦下他的动作,他就什么也不和广泠计较。

但是广泠不仅没有,甚至还充满期待。

于是在汤匙快碰到嘴唇时,他顿住动作,看着广泠玩味地笑:“小泠就这样想我尝这碗汤?”。

“没…没有。哥哥不想喝也可以给我,我不怕烫。”广泠被这点突然的变故刺激得一惊。

广川摇摇头,环住广泠。

“让你下毒的人,没教教你该怎么下毒么?”他揽住广泠的腰,迫使广泠坐在他的腿上:“你的手太慢。”

“我没有…”广泠被吓了一跳,委委屈屈地辩解。

“我真是没想到,连我从前宠在心尖上的宝贝弟弟,也会想要杀我。”广川只当广泠毫无说服力的辩解是垂死挣扎。低下头,咬上广泠的耳朵。

“我真得没有,这不是毒药,我怎么可能会害哥哥…”说着说着,广泠的眼泪就不住地往外蹦:“哥哥不信,我喝给哥哥看。”

说着,就要伸手去够,却被广川紧紧地扣在怀里。

“想杀我的人,可不能死得那么轻巧。”广川威胁,但到底打算给广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他拍手,唤入一名侍从,吩咐两句,牵上来一位因叛教被调教的犬奴。

虽然还能看出人形,但被人用狗链拴着,伏在地上爬行。身上未着寸缕,肚子却鼓得如同怀胎五月般大小,后庭处插着一只毛茸茸的尾巴,随着行进的动作摇摆,真得像条大狗一样。

早知道极乐教淫糜,却不想淫糜成这样。

看见侍从牵上来的犬奴时,广川很明显感受到怀里的躯体抖了一抖,手也将自己的衣服攥得更紧。

他坏心眼地咬广泠的耳朵:“这是教内最低等的犬奴,广泠若是真得想杀我,也会被调教成这样。”

碗被端到地上,侍从一声命令,犬奴就乖乖用舌头卷起羹汤。

广川和广泠贴得太近,感受到广泠的心跳声如擂鼓,额角也渗出两滴冷汗。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眼看着羹汤就要见底,犬奴依然没有异样。广泠隐隐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他委委屈屈地摇了摇哥哥的手臂,像是想让哥哥松开一些。

广川倒是没放松,只还是揉了揉广泠腰间的软肉,让他安静。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广泠眼看着犬奴的双耳渗出血液,再定睛一看,何止双耳。嘴唇鼻孔流出的血迹,滴滴答答地往石板上坠。

但犬奴仿若未觉,依然机械地执行之前的命令。

广泠面色发白,他是当世神医的关门弟子,精通医学药理,对于这种情况代表什么再清楚不过。

“七窍流血…可是为什么……不应该…明明不应该…”他还在喃喃。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广川的怀抱,查看对面的症状。但广川牢牢禁锢着他,他不能挪动分毫。

突然想起锦囊里尚还剩了一些药丸,广泠掏出锦囊,取出药丸,一嗅,甚至想刮点入嘴,但被广川一把夺过。

“我说过,想杀我的人,不能死得那样轻巧。”广川恶狠狠的威胁,将药扔给侍从,随后便被塞给犬奴。

这下效果快多了。只消几个呼吸,犬奴被毁掉的声带发出几声堪称痛苦的哀鸣,倒在了石板上。

侍女把脉后摇头,确认没有脉搏。

广川挥手,示意带人退下。

“哥哥…我不是……我没有……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广泠面如纸色,嘴唇甚至微微颤抖的一遍遍重复。

广川没有理会广泠的辩解,一把掀掉餐桌上的食物,将广泠面对他,摔上餐桌。

“小泠,怎么连你也要杀我?”霍广川的声音有种奇异的冷静。在极乐教待了六年,他早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但仔细一听,这声音下却藏着蓄势待发的怒火。

他将腿卡在广泠的双腿之间,防止他起身逃跑。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的外袍,解开身前的腰带。

但广泠现在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他调的明明是解太阴蛊的第一副解药,怎么上山之后,就成了毒药?

直到此刻,他还在思索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甚至没有意识到,将他压在餐桌上的哥哥究竟有多么危险。

广川拍了拍广泠的腰。随后用内力,一把震碎广泠的衣衫。

“哥哥…”广泠的意识终于被拉回现实,他难以置信地叫出声。他看着身前的男人,带着意味难明的笑意,俯身朝他靠下来。

“啊!…”

一阵突如其来胀痛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广川的手指刺入那个从未开拓过的甬道,毫不容情地向前一点点推进。他下意识地想逃开,却被广川紧紧地抓住肩膀,扣在原地。

“别动。”广川喘着一点粗气:“小泠的下面好紧,还没被别人操过?嗯?”

广泠的泪水像决堤一样的往外涌,他崩溃地哭喊:“哥哥…好痛……你快出去…”

广川不以为意,甚至又撬开边缘,插进去另一只手指:“小泠,告诉大哥,你被别人操过吗?”一边说着,一边撑开后穴,小幅度地进进出出。

“不要……好痛!哥哥快出去…”广泠失控地挣扎,只有身下这一处从未体验过的疼痛能够被清晰地感知。他重复着拒绝的话语,根本不知道广川说了些什么。

广川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于是退出手指,横冲直撞地把头部塞了进去。

他感受到眼前的身子顿时僵住,连挣扎也在这一瞬间停止。但随后,却开始更大幅度地踢打挣扎。

广川提起广泠两条又细又长的腿,一狠心,直接顶了进去。几乎是这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甚至听到了肌肉撕裂的声音。

广泠未经充分扩张的后穴干涩且过分紧致,几乎没有享受可言,广川却感到久违的刺激与满足。或许因为他肖想这副躯体已经十几年,一朝如愿,十来年的相思统统从这个出口涌出。那些甜蜜的、酸涩的滋味淹没他的理智,而最原始的欲望却在叫嚣。

还想要更多。

但广泠的腿根只微微抽搐。他仿佛已经因为过于疼痛,失去了抵抗与挣扎的能力,连拒绝的话也没有力气说出口,只能颤抖着一遍一遍重复“哥哥”。

哥哥?广川突然被这一禁忌的事实所提醒,反倒更加兴奋,嵌在广泠的体内的巨物撑得更大,柱身凸出的血管青筋肆无忌惮地亲吻后穴的每一寸褶皱。他紧紧地攥住广泠的大腿,开始了小幅度的抽插。

“小泠…小泠不疼……大哥轻轻的…”广川一边说,一边加大插入抽出的幅度。

广泠后穴四周的皮肤娇嫩,粗黑的耻毛随着每一次进入扎在上面,没多久就变得红扑扑。

做到后来,广川兴奋起来,他提起广泠的双腿,自上而下地狠狠操干广泠。他的每一下都毫不怜惜地撞入广泠的最深处,退出只剩一个头部,然后继续恶狠狠地撞回去。

广泠的身体像大海中颠簸的小船,被不容抗拒的力道拉扯向前,又被一次次撞回原处。他的腰部悬空,只有胸腹以上作为支点,承受着身体的重量。

广川做了很久,久到广泠甚至以为自己的身体快散了架,广川才终于捅到最深处,射出一股比体温稍低的液体。

就在他以为噩梦终于可以结束时,广川却抱着他的身体,强迫他换了一个姿势。

“小泠,我说过,想杀我的人,可不能这么轻松就被放过。”广川吐出了堪称残忍的字句,然后又一次全力地捅了进去。

但广泠只回应他以近乎无声的呜咽。

广川最后从广泠的身体里退出来时,天色已经变得暗沉,广泠也彻底昏了过去。

广川舔舐着广泠满脸的泪痕,心满意足地用衣袍裹住不着寸缕的广泠。精液血液肠液混作淡粉色,从广泠合不上的小口中流了出来,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是夜,广泠发起高烧。

广川起初并没有在意。他下手重,广泠又是第一次,刚进入时就出了血,清理时发现不仅身后有伤,双臂脱了臼,膝盖也被磨出淡粉色的肉,但这点伤对于习武之人不算厉害,广川见怪不怪,只当是些小小的惩罚。

但到了半夜,广泠烧得直发抖,嘴唇淡得几乎没有血色、脸颊却红得骇人时,广川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不懂医,只知道头疼发烧用被子捂一捂就好,但越捂广泠抖得越厉害,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叫着“哥哥”,他实在心疼,传了极乐教杏林堂的医师,替宝贝弟弟看病。

医师半夜被敲门,不敢推拒,战战兢兢地把脉开药,说是阴虚火旺、中气不足加之情志抑郁、劳倦过度,虚火宜补,开了两剂三仁汤,同时嘱咐病人天生不足,要慢慢补,同时不宜过度劳累,看广川脸黑,默默退下。

他扶起广泠,打算灌下汤药,但广泠嗜甜厌苦,就算昏迷着,尝过第一口之后就紧紧抿唇。广川不得已,只能先包在自己嘴里,再撬开广泠的嘴唇灌进去,折腾半晌,药汤洒了大半,但脸色好歹逐渐正常。

此时已接近五更天。往常这时,广川已经起身练剑。但又怕广泠的病情加重,想到近来教中无事,索性传了今日不开堂会,和衣陪广泠躺一会儿。

他刚翻身上床,就感受到一个滚烫的身躯朝自己怀里钻。他接了过来,才想起身上衣袍凉气重,但到底不舍得松手。

他一下一下地轻拍广泠的后背,怀里的广泠战栗的幅度与频率都逐渐减小,也不再盗汗,最后彻底放松下来,像只养熟了的猫崽子,睡得安稳又自在。

“小泠乖乖的。”广川轻轻地埋头,在广泠的额发上落下一个深情的吻。

后来二人再醒时,已经日上三竿。

起初是广泠先醒。但广川防备心重,即便睡也提着半颗心。广泠在他怀里一动,他便醒了过来。只是依然闭眼假寐,享受这片刻温存。

广泠醒来,烧没有彻底退下去,整个人犯迷糊,昨日的一切在记忆里混作一团,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他还没有细细品尝个中滋味,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下意识唤了一声“哥哥”。但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叫了一声之后不再开口。

广川不再装睡,将广泠箍得紧贴自己,用脖颈感受广泠额前的体温,“小泠醒了?”

广泠贴在广川的喉结边,感受着声带的震动,被激得想要逃开,却被紧紧抱住,没一会儿就憋红了脸,但一直不见广川松手,就轻轻地在广川的肩膀上咬上一口。

软绵绵的,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毫无攻击性。

就这样抱了许久,久到广川感觉肩膀像是被濡湿一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广泠又哭了起来。

“哥哥坏蛋,怎么…怎么……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广泠小声嘟囔,又咬上几口泄愤。

生气都这么软、连梦里都唤着自己的宝贝弟弟,真得会害自己?

冷静下来后,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小泠明明还是那样依赖他,和小时候一样。小泠又向来重情,别人对他好一点,他恨不得记上一辈子。

他相信时间会将人塑造成陌生的样子,但改变不应当如此彻底。

他决定再给广泠一个机会。

“昨天的事,小泠有什么要解释的?”他松开手,放广泠喘口气。

但广泠一直哭,不肯理他。

广川其实对广泠有无限的耐心,但广泠每次这样小声地抽泣,他就忍不住想将人欺负得更狠一些。

他一言不发,离开被子。

广泠见他要走,顾不上抹眼泪,伸手就要抓住广川的衣角。但动作幅度一大,就觉得浑身都疼,努力抓住一点衣带,但酸软的手臂使不上什么力气,随着广川的动作毫不留情地从指缝滑过。

广川并没有走远,他取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又坐回了床边。

广泠见广川又回来,怕广川丢下他,不敢再哭。但劲儿没有缓过去,依然小声地抽噎着。

“广泠还在习武?”广川把了把广泠的脉,“习得可还是霍家的功法?”

“是…已经第五重了。”广泠摸不着头脑,但下意识地听话,乖乖回答。

“第五重?我十四岁习到这一重,那时你多大?刚来霍府?”广川唠唠叨叨地继续话着家常,却掀开广泠的被子,抱着广泠翻了个面。被子下的身体被白色的中衣包裹,但依然掩饰不了腰肢的纤巧。

“哥哥十四?那时我八岁,来霍府已经两年了。”广泠感受到广川的手正在他的身上徘徊游走,有些害怕,“哥哥你做什么?”

“小泠乖乖的。”广川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也异常温柔,“小泠以后要天天待在我的身边,但小泠又想杀我,我不得不防。”

一边说,两只手叠出一个掌法,朝广泠的背后拍去。

“啊!…哥哥!”几乎同时,广泠疼得发出尖啸。他打起哆嗦,肌肉微微痉挛。

过程不长。广川的内力碾压广泠太多,散功这种小事对于广川来讲,手到擒来。

“哥哥…”这下,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为什么……”

“我说了,小泠要杀我,我不放心。”但见广泠哭得实在凄惨,替广泠抹了一把泪,好心地补了一句,“只是散了内功,没有彻底废掉小泠的内力。以后不许再练武,我见一次,散一次。”

“那药是怎么回事?”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广川掀起广泠的衣摆,褪下昨夜亲手为广泠套上的亵裤。

“哥哥…”广泠带着泪嘟囔,但终于学会了听话,“我没有…呜呜…我不知道。”

身体长期不见光的部位雪白,还掺了一点昨夜广川拍打揉掐时留下的红痕,全身上下的肉好像都堆在了这一处,但也不见丰腴,只是柔软。

雪臀暴露广川火辣辣的视线下,广泠的双腿不安地扭动,换来广川无情地一巴掌。

没有用上内力,但广川力气本来就大。此番没有留情,顿时浮现出五指红痕。

“哥哥…”广泠撑起身子,回头用湿漉漉地双眼含羞带怒地看了广川一眼,反而勾起广川更强的施虐欲。

他忍不住往广泠的右臀又来一巴掌,两遍刚好对称,“说谎的孩子,该打。”

“我没有!”广泠大哭起来,像是使起性子,挣扎着要起身。但刚烧过的身子浑身酸软,提不起半分力气,又挨了广川两下,终于不再乱动,只是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我没有想要杀哥哥…哥哥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对哥哥下手?”

“爱”是一个过分美好又过分脆弱的字眼,像精致的琉璃盏,稍微用力就会布满裂缝。

广川被这个“爱”激得一愣。他见惯了风月场上的逢场作戏,从此便对山盟海誓弃若敝履。他以为他的广泠也背叛了他,不想广泠还那样固执,固执地把那个六年前被吻堵住的告白一鼓作气说出了口。

如果,如果广泠说得是真得?

如果,他的广泠直到今日还是一样爱他?

他不愿细想,一股狂喜从他的心尖上炸开,甜蜜的滋味席卷四肢百骸。这甚至比昨日彻底得到广泠还要让他快乐。

但他到底见惯了裹在蜜糖下的陷阱。只一瞬,面色便恢复冷静。他的动作却变得更轻,也不再折腾。用手指轻轻探开小口,然后挑了一点罐子里的脂膏,顺着穴壁往深处抹去。

小口和内壁都还肿着,此番进入并不顺利。但广泠生气,不想对禽兽哥哥示弱,于是紧紧地咬住嘴唇,但喉咙却发出一点吃痛的声音。

广川的动作温柔,广泠不太疼,但到底不爽,想动一动身子,又怕再挨上一巴掌,只能拼命地夹住后面,想将广川的手指挤出去。

广川空着的手却又给了广泠一巴掌,“手指也含得这么紧?”

广泠气得直发抖,自己不管做什么,禽兽哥哥都会挑出一些错。

坏人!大坏人!广泠内心忿忿不平。亏我还苦心孤诣地为你研究太阴蛊的解药。禽兽哥哥就在太阴山上见不得人地过一辈子吧。

只是小小地欺负一下,广川并没有使上力气,逗完宝贝弟弟之后继续耐心上药。

上药这事,此前他从未做过。初次尝试,也不显生疏。他仔细地涂完,又塞进来另一个东西。被捂得温热,但还是比体温稍低。

似是感到广泠有所疑惑,他主动耐心的解释。

“伤口愈合会痒,怕想来忍不住挠,当然需要一些东西,堵住小泠的小骚嘴。”

说完,用锁链将广泠的四肢绑在床的四角,为他提起被子。

“广泠好好休息,我晚点回来看你。”

随后,任由广泠挣扎,破口大骂着“禽兽哥哥”,将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敲击声留在了身后。

离开房间,是一座独立四合的院子,说大也大,还空着几间没用的房间,但房门都紧闭着。

院子只有正门一道出口,此刻正有两人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微微点头,就瞧见院子木香支出来的阴影里,他的副教主叶迁正百无聊赖地候着。见着他终于肯出来,摇着折扇打趣一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广川习惯他的不正经,只就事论事,“你来做什么?”

随后便往主殿的书房走,叶迁落后半步跟着。

“来瞧瞧小美人什么样,把我们的教主迷得神魂颠倒。”但叶迁偏偏不如广川的意,“怎么,一次不够,还想要金屋藏娇?”

广川斜睨他一眼,像是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浑话。

见广川不搭话,叶迁也不自讨无趣,切入正题,“你的小美人可不简单。”

“你派人查他?”霍广川略有不快。他从来不愿,也不敢派人调查广泠。他生怕自己一个心动,就把广泠绑上山,从此锁在小黑屋,再不放人出去。这样对广泠不公平。他深知自己对广泠的欲望有多强烈,所以画地为牢,就连岐黄谷的消息也不敢多看。

“霍家的所有人我都查过,连你大侄子刚出生时几斤几两都一清二楚。”叶迁笑嘻嘻的,倒不怵广川生气,“毕竟要盯着葛三思和流云门,这些都是顺手为之,你不用谢我。”

“说正事。”

“这不正说着吗。”叶迁接话,“你的小美人,岐黄谷谷主叶怀庶关门弟子,入门最晚,但论医术,仅次于师父和大师兄之下,加之长得好看,江湖人称玉面圣手。”

“这些称号都不稀奇,江湖上三脚猫的功夫称‘关内第一刀’的多了去了,小美人可是有真本事的。”他卖了个关子,但广川不接话,他只能自顾自地说下去,“还记得半年前刀守堂曾经任务失败,丢了几只调养好的太阴蛊?”

“那玩意儿不知怎么,被金陵冯家的小公子吃了下去,还偏偏扎了根。冯家不想小公子死,又不想让小公子投极乐教,最后走投无路将小公子送去岐黄谷。”

“虽然小公子的内力散得七七八八,人也被折腾得瘦了两圈,但最后竟然治好太阴蛊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叶迁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太阴蛊有解,有不用靠每月一颗月见丸续命的法子。”

“而治好小公子的,就是你家小美人。”

“所以,我很关心,小美人还能喘气吧?”

广川不太想回答他的问题,但还是问了句,“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这事儿冯家和岐黄谷都没声张,没几个人知道。我倒是早就想告诉你,可你下过死命令,不许告诉你任何关于霍广泠的消息,所以拖着今日才说。”叶迁对广川的冷淡习以为常,从广川的语气里听出小美人性命无虞,放松下来。

该说的话说完,他转身就溜,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对话的同时,广川就合计明白前因后果。

广泠会研究太阴蛊,必定是为他,小泠没有任何要杀他的理由,昨日下得应当是解药。只是中间出了些纰漏,有人借刀杀人,知道小泠要上太阴山见他,提前换过药。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热。他的宝贝弟弟,果然还爱他。

再抬头一看,已经走到正殿。他踱步去了书房。里面候着两位分舵的舵主,已经等了几个时辰。

教主的日常:五更起身练剑,六更开个堂会,听各位堂主副堂主叽里呱啦地做汇报、表决心,再去书房听听分舵长叽里呱啦地做汇报、表决心,听得昏昏欲睡时吃过午饭,去太阴山后山巡视一圈,瞧一瞧太阴蛊做得怎么样,又瞧一瞧月见花的收成,回自己的小院过一遍合欢秘法,练会儿剑,挑一位教内的堂主长老切磋一番,吃过晚饭,研读功法秘籍,睡觉,或者找个美人一起双修之后,把美人赶出房间,自己睡觉。

魔教教主的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但现在有了广泠,他午饭时放心不下,回去看上一眼,才发现小泠又睡着了。

他小心地将四肢的锁链解开,把人翻了个面再塞回被子里。

睡眠是最好的恢复法。又想到他的宝贝昨午后就滴米未进,吩咐人随时热着粥,里面的人醒了就喂给他吃下,本来还打算煎一副药,但想到广泠的医术应该比杏林堂更高超,不如等广泠醒了自己开药。

这时又庆幸起还好广泠拜得是岐黄谷学得是医。不然在外面舞枪弄棍,被人欺负又得受伤。

最后留了一张条子,嘱咐他不要摘下后面的小玩意儿,他随时回来检查。

不想吵醒广泠,他草草地落下一个吻,离开院子去了太阴山后山。

太阴山的名字,正是源于后山这片疯长的太阴草。太阴草起初也只是杂草,没有名字,后来有人发现,每月中旬,圆月当空,太阴草会开出洁白的花朵,但只开一夜,月亮下去就会枯萎,于是取名月见花,但花不常开,草却一年四季都在长,因而花草不同名,草取名太阴草。

月见花虽然盛开时间短,但并不稀奇,曾经生活在这儿附近的人都知道,太阴花有毒,从前猎户常常会采花制毒打猎。后来极乐教教主发现这个秘密,用月见花和太阴草喂出了太阴蛊,中蛊之人必须月月服用月见花制作的药丸,辅之以合欢秘法,方能缓解每月十五蛊毒发作时的锥心沥血之痛。

六年前,霍广川被人暗算,身中太阴蛊,本打算慷慨赴死,被时任极乐教江南分舵长的叶迁喂了颗月见丸续了一月的命。

当日叶迁有云,死容易,好好活着却难。极乐教是个烂到根儿上的淫窝,可偏偏手握太阴蛊,江湖人无可奈何。他从霍广川身上看见某种颠覆的能力,所以救他。广川若有心,可借他的名帖投极乐教。顺带为了自证清白,告诉广川下毒的人。

知道暗算者是谁,广川觉得可笑。他没有什么杀身成仁的情怀,但到底要报仇,身后还有不通武学的宝贝弟弟要保护,于是背弃家族,转投极乐教。

上山前的最后一晚,他特意去了趟岐黄谷,只想远远地看看广泠。但广泠隔着人潮也能一眼发现他,抓住他的衣摆就不松手,一看他面色虚浮就知他有病。

那日,本来是广泠认为自己已经长大,准备认真对大哥表白的日子。

像是看出大哥有所隐瞒,广泠曾经紧紧地抱住他,对他讲,“哥哥,就算是地狱,也让我们一起下。油锅大家一起炸畜生道大家一起投,说不定下辈子你成一只小公猪我成一只小母猪,我们还能配个种生个小猪崽。”

少年人的告白真诚又纯粹。光芒太盛。那时广泠堪堪十八,但长得单薄,还像个孩子,拥抱时广川本想,就这样吧,一起去吧,广泠不是同意吗?

可广泠以为的地狱是兄弟乱伦,广川面前的路却通向极乐教的刀山火海。

广泠应该有更好的明天。跟他在一起,不能有名分,不会有子嗣,还得一起背负魔教的骂名。他到底松了手。

在广泠亲口说出喜欢之前,他用一个吻堵住广泠的嘴,最后点下广泠的睡穴,落荒而逃。

承诺被他吞进嘴里,供在心上。

这一点点甜平衡着他所有的理智与疯狂,让他一次次悬崖勒马,提醒他,苦难的尽头,是人间。

魔教不太好混。他做名门正派时风头太盛,想借机折辱他的人不在少数,被叶迁连蒙带骗地保在江南;后来立过几次大功,无人质疑他的能力,又惹得总坛的猜忌。

总坛容不下他惊才绝艳的天分,他迫不得已,在时机尚不成熟时刺杀教主,堪堪胜过半招,最后被推上教主之位。

之后改弦易辙,将乱作一团的极乐教统一起来,分了五堂和单独的地方分舵,严格控制太阴蛊和月见丸的制作。此番动作不知动了多少人的利益,起初刚领教主位,总有长老因着辈分高,对他指手画脚。但他手腕铁血残暴,不从者剥皮萱草,杀得教众从上到下,无一人敢有怨言。

有些东西,突破了界限就回不来。

小泠的那点喜欢是他与人间唯一的联系,所以在知道广泠想要背叛他时,他异常愤怒。

连他的小泠也变了,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相信。

但现在,他发现他的小泠还是那样爱他。

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尝试更信任自己的小情郎。

情郎。对,情郎。

多么美妙的词。想到这里,广川扬起唇角,放弃每日和长老的切磋比试,浑身舒爽地使轻功飞身回到院子。

广川推开门时,广泠正四肢着地,臀部高抬,腰腹却往下压,听见开门声,广泠回头看了广川一眼,然后继续动作。慢悠悠地伸腿、收腿;然后换一条腿,继续伸腿、收腿。

广泠邪教一样的动作触及到广川的知识盲区,但不妨碍他条件反射地一硬。他端起热粥就往广泠走,边走边问,“你在做什么?”

“养生。”广泠面无表情。他才不要对禽兽哥哥多说一个字。

“养哪门子的生?”广川走到床边,放下粥碗,瞧着广泠收回腿,又向前爬了两歩,心中邪火更甚。

“不要你管。”广泠继续面无表情。

但刚说完,高高翘起的屁股就挨上一巴掌。力度不大,但早上刚打完的屁股还肿着,此刻隔着衣服又挨了一下,惹得他发出一声痛呼。

他生气地瞪广川一眼,抬起一只脚就往广川身上踹。

家养的小兔子还学会生气了。广川一乐,随后一把拽过脚踝,顺手揽过腰肢,把人抱到怀里,“这下小泠在做什么,可以告诉大哥了?”

广泠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晕。广川觉得有趣,用手碾了碾,不想却红得更快。

见广泠依然不肯开口,广川将声线压得更低,紧贴这广泠的耳朵说,“还是说,小泠要再挨几下才肯说?”

说完,在腰肢游走的手缓缓下移,像是要撩开衣袍,验收白日的成果。

“不…不要……”小兔子被欺负得一惊一乍,小声地抱怨了一句“禽兽哥哥”,接着说道,“你又不许我练功,我就只能练练五禽戏养生。哥哥真笨,五禽戏都不知道。”

“是的,大哥笨。我家小泠最聪明。”说着,在广泠脸颊上狠狠地嘬上一口,然后随手端起床边的粥,尝了尝温度尚可,一勺一勺喂给广泠,“尝尝,煲了一下午的雪梨炖奶粥,味道清淡,适合你喝。”

广泠乖乖地小口小口抿下。

气氛太好,广川又问出同样的问题:“药是怎么回事?”药有毒与否都是他的猜测,他想听广泠亲口承认没有害他。

却不想广泠一副主动承认错误的样子。

“愿赌服输,我以后会在太阴山上好好陪着哥哥,”广泠抿了一口粥之后又继续说,“哥哥,这件我们事就让它过去吧,好不好?”

说完,还勾引似地舔了舔广川的手背,使了一出拙劣的美人计。

霍广川的心情经历好一番大起大落。广泠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无意识将怀里的广泠勒得更紧,甚至听到骨头摩擦的咔嚓声。

但他到底不信,甚至又添上一勺粥,喂给广泠,“毒真得是你下的?”

“千真万确,”广泠虽然被勒得疼,但目光灼灼,态度坚定,“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大师兄、和广澄姐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听见这句话,广川反倒放松下来。这么多年,他的广泠果然半点没变。

这要从小时候说起。

广泠从小就乖乖巧巧,偏偏爱黏着他这位飞扬跳脱的大哥。霍家家大业大,家法森严,广川三天两头上房揭瓦,某次终于众望所归地闯了祸,打碎别人赠给父亲的生辰礼。按家法,广川要挨一顿父亲的鞭子,但还没追究“凶手”是谁,广泠就主动出头顶锅。

“我不小心打碎了父亲的生辰礼,还请父亲责罚。”

霍家的大家长,霍君维,深知这几个儿子的脾性,他的幺儿一向是所有孩子里最乖的,他不信广泠会做这种事,于是追问一句,“真得是你?”

广泠点头如捣蒜,信誓旦旦,“真得是我,就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大哥没有半分关系。”

霍君维揉了揉广泠的头,让他乖乖去习武,转身拿起鞭子就去找霍广川算账。在抽完广川一顿后,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广川。

当时父亲的话,时至今日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小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可惜这样的孩子,在江湖上混容易吃亏。他既然信任你这个大哥,你就要担起做大哥的责任,日后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受太多委屈。”

既然广泠这样说,那药就是经过他大师兄和霍广澄的手。霍广澄是和他同母的亲妹妹,小泠的大师兄和他的亲妹妹,这两人谁要杀他他都不意外。

不过广泠既然要顶罪,就让他顶。

顶罪有顶罪的玩法。

“小泠既然想杀大哥,总该受点惩罚。”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这时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急忙松了力道,又给广泠添了一口粥。

广泠脸色一白,嘴里逞强地说着“罚就罚,我不怕”,说完又侧过脑袋,啄了他的下巴一口,“不过哥哥到时候轻一些,好不好。”

广泠讨好的举动勾得他心痒。他捏住广泠的下颌,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吻得广泠晕乎乎的时候继续冷漠无情地讲道理:“不是大哥想找由头教训小泠,大哥毕竟是一教之主,要杀自己的人,就算是宠在心尖上的好弟弟也得好好罚,免得下面还有人有不臣之心。”

广泠不忿,觉得自己被白亲一口,想逃脱怀抱又被紧紧箍住,身下还有一个硬硬的东西一直戳着自己,于是把气一股脑撒在粥身上,“这粥凉了,我不喝。”

广川尝上一口,发现是他的小祖宗在跟他闹脾气。但还能怎么办,只能去换一碗更热的,吹凉了喂给广泠。

此后的几天,广川被广泠以包括但不限于“饭菜味道太淡”、“被子布料不够软”、“洗澡水太烫”、“后面的小东西戳得不舒服”等理由来来回回地折腾广川。除了养在后穴的玉势不肯摘,其他都一一折腾到广泠满意为止。

终于,某天广川五更起身练剑吵醒广泠,挨了广泠饱含起床气的一巴掌之后遂彻底放弃原则,不再早起。

果然,红颜祸水,诚不我欺。广川这样想着,抱着怀里摸得着干不了的小美人,续了一觉。

广泠好好将养了五日,到第五日醒来时,广泠被他戳得难受,眨巴着大眼睛问哥哥要不要帮忙,二人于是开始了互助之旅。

广泠先发制人,他的手活意外得好,不光有轻重适中地揉搓着他的男根,同时也有节奏地挑逗着他的两颗小球。这让他产生一点“我纯洁的欧豆豆怎么还会手活而且为什么竟然还这么好”这样的不爽。

广泠还偏偏顶着一副求表扬的面孔,无辜地看着他,说,“古籍上讲这样最舒服,我自己也这样实践过。怎么样,古人诚不我欺吧?”

他认为自己攻的身份以及天下第一淫教教主的身份同时受到挑战。于是也使上了极乐教中最上乘的房中秘术,广泠的身子比他敏感,稍微挑逗就软成了一滩水,最后连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力气继续。

这场没有硝烟的比试,以广川全面获胜告终。

广泠好生将养了五日,前后的伤都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是锁骨上的吻痕一道覆盖着一道,怎么也消不掉。

这日刚起广泠就忐忑非常。广川说要惩罚,他很好奇究竟是个怎样的惩罚法儿,但又不敢问。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到用过晚膳,广川又带着他在太阴山散了一圈步,才终于慢悠悠地将他带到另一个院子。

院门守着两个人,见着广川恭恭敬敬地行礼,推开厚重的院门。

刚进院子,广泠就觉得这地方阴冷异常,挽着哥哥的袖子说了句“哥哥我怕”,踯躅不前。

广川瞧着广泠一笑,掏出一条黑布蒙住广泠的眼,笑着说,“看不见就不害怕了。”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最后穿过常常的回廊,进了某个不见天日的密室。

广川放下人,解了眼罩,一面满是各种刑具的墙出现在广泠眼前。

几乎摘下眼罩地一瞬间,广泠的声音就染上哭腔,紧紧地挽住广川的手臂叫着“哥哥”。

广川异常受用,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小泠喜欢哪条鞭子,可以自己挑。”

“不…不要”,广泠想要朝后退,才发现密室的门已经封住,退无可退。

广川的还偏偏继续哄诱,“快挑吧,这是给小泠的一点特权。小泠要是自己不挑,大哥挑得可就不止一件了。”

一边说,一边怂恿地将广川往前推,“三十鞭,下毒的事大哥就不再和小泠计较。”

广泠咬咬牙,抽就抽吧,这件事总得翻篇。但他惯用的武器是剑,选不来鞭子,只能凭着感觉挑了一条看上去软软的、打起来不疼的鞭子。他冲着墙上一指,广川还偏偏在身后稳稳地站着,说,“取下来,捧到我面前。”

不得已,他踮起脚,异常艰辛地取了下来,然后乖顺地捧到广川面前。

但广川偏偏不接鞭子,同时还循循善诱,“小泠应该说些什么?”

“哥哥轻一点?”广泠不明所以。

想从广泠口中听到“请哥哥责罚”这种话暂时不可能了。所幸,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教广泠规矩。

广川笑着取过广泠手上的鞭子,点评道,“小泠有眼光,这是最软的羊皮鞭,粗细适中,也没有打结,抽起来不疼。”见着广泠满脸茫然,揉了揉广泠的头,“脱衣服。”

“可以不脱吗?这里冷。”广泠撒娇。

“快脱吧,不然布料黏到伤口上,有你疼的时候。”

入眼是一簇簇粉白相间的木芙蓉。从下往上,墨绿的花萼张牙舞爪地托着柔软的花瓣,花心被染得通红,越往花瓣边缘颜色越浅淡,直到最外褪成了无瑕的白。

木芙蓉喜湿厌干,霍君维就引了岷江水,辟白河穿广都,最后取了支流穿过霍府,才有了这片花园。

是以霍家的这片芙蓉园,闻名整片西南府。

这片芙蓉园是霍君维为纪念亡妻岑礼而建。

相传霍君维与岑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可惜岑礼从小身体娇弱,生霍广川时就已经去了半条命,而后意外怀孕,诞下霍广澄不久就撒手人寰。

岑礼生前最喜木芙蓉,霍君维续弦后深情不减,建了这座芙蓉园,借以纪念亡妻。

广泠六岁被接回霍府后,最爱的就是这处花园。园内有花木有秋千,有水有湖。广泠有时钓鱼钓得困了,索性睡在芙蓉花下。广川路过,会顺手将他抱去湖上的石舫,免得他吹风受凉。

但今次却有所不同。

他的广川哥哥比记忆里高大许多,托住他膝弯的大手温和有力,将他放上石床后也不为他盖上外袍,反而解开了他的腰带,一层层褪下他的里衣。

他有些恐惧,更多的却是好奇。

褪下他的亵裤,广川将他翻了一个面,用手指戳弄身后的小洞,沿着谷道越发向里。

“哥哥不要,里面脏。”他想这样说。但魂魄像是与身体分离,他的喉咙里只发出了软绵绵的嘤咛。

而广川和他心有灵犀。又伸了一只手指,缓慢地撑开肠道的褶皱,小幅度地抽插着。

他听见自己发出了一两声短促的喘息,眼尾凉凉的,渗出一点泪花。

手指最后被抽出。后面有点痒。可还没来得及缩紧小洞,一个火热的异物就突兀地塞了进去。

“好大好疼”他听到自己的喉咙里挤出这样的字节,还带着哭腔,像是恳求身后的人轻一些,却换来更猛烈的冲撞。

他想要逃,却被粗暴地按在原地。

他被叼住脖子,一个炽热的器官在他的体内来回冲刺,像是要捣碎他的五脏六腑才甘心。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微凉的液体灌入他的体内。

他们完成了一场最原始的交媾。

他的神魂仿佛终于归位。但当他睁开双眼,眼前却不是熟悉的石舫,而是雕花精美的大床。

而身下的刺激却还在持续。

他努力地夹紧双腿,只换来无情的一巴掌。

“小泠做得什么梦?上药也能爽得射出来。”广泠戏谑道。

“哥哥”像是想到什么,广泠羞恼地用被子蒙上脸。

但稍微一动,身上的伤就开始昭示自己的存在感。麻麻的痒痒的,还有一些疼。

广川偏偏不愿放过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在想,是不是前面也该给给小泠插一个小玩意儿,免得小泠背着我,自己开心。”广川一边说,一边分开他的双腿,把一块上了药膏的玉势插了进去。

广泠听着有些怕,下意识觉得这真是禽兽哥哥能做得出的事,身体顿时一僵,小声地哀求了一句“不要”。

广川觉得他的反应实在有趣,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现在也起了兴趣。

他取了支极精巧的银质细棍,一头磨得圆润,另一头稍大,雕了只振翅欲飞的蝶。

看见这淫物的瞬间,广泠就紧张起来。

但广川毫不费力地将他抵在床头,分开他的双腿,手指随意挑逗根部,原来半硬的性器就彻底硬了起来。

“还说不想要?”广川恶意地抚弄着马眼,游刃有余地挑逗广泠的情欲。

广泠害怕,只能努力够住哥哥的脖子,仰起头亲吻广川的喉结,沿着脖子向上一直亲到嘴唇,见广川不为所动,舔舐着广川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把舌头伸了进去。

虽然异常笨拙,但广川对于广泠的讨好十分受用,甚至停下手上的动作,抱了回去。

碰到背后的伤口时,广泠蓦然一僵,广川就知道轻一些,但嘴上的动作却不见半点温柔。撕咬、啃噬,勾住广泠的舌头贪婪地吮吸,像是要榨干他口腔内的最后一滴汁液才肯罢休。

这个吻持续很久,久到广泠受不住,眼角的泪珠滑到广川的唇上方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哥哥”广泠抽抽搭搭地抱住广川的手臂,委委屈屈地撒娇,“我不要那个”

“不要也可以。”广川深知循序渐进的道理,不再纠缠,转头说起了另一件事,“小泠可还记得昨天领了多少鞭?”

广泠面色一白,谁还记得这个。但是不敢摇头,怕混蛋哥哥兴致一起,说不计数就从头来过,最后瞎诌了一个“二十”,开了口。

广川一听就知道数错了数,但瞧见宝贝弟弟一听见抽鞭子就吓得噤声的模样,也不多计较,“剩下十鞭记在账上,但临阵脱逃始终该罚。”

广泠眼巴巴地望着广川,听哥哥还能说出什么混账话。

“就罚小泠今日不许下床吧。”

这有什么好罚的,广泠腹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看见广川取出锁链锁住他的脚也不阻止,嘴里还说着“说不下就不下,哥哥怎么不信我。”

广川笑得和煦,摸摸广泠的头。太阴山今日又有客人,他守着广泠用过早膳,便离开房间。

等他终于慢悠悠地晃到正厅,正厅的来客已等候多时。

来人是他的胞妹,霍广澄。

霍广澄小时候和他很亲,但霍家的剑法刚毅勇正,讲究以气和以力正,不适合女子,所以她从小拜在峨眉派,很少回家。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广川刚做上教主。江湖人逼着霍家出面清理门户,时任家主的霍广流不敢不应,但自己又不敢上山,最后让已出阁的广澄出面,上山找霍广川要个说法。

广川讶异于二弟竟然无耻胆怯到这种境界,丢尽霍家的脸。又自嘲起自己也半斤八两。

多年不见,他与广澄已经几乎完全陌生,可血脉的牵连也实在可怕,二人不知不觉也唠了一个下午的家常。

说到自己的孩子已经快一岁。又说起广泠,说想不到小时候那样可爱的小哭包也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名医,就是身板实在太弱。最后说起广流,眼底心里都是不屑。可惜霍家在广流手里日益式微,葛三思手里的流云门想吞了霍家,但霍广流接了班,不肯放权,明明是母子,却闹得狗咬狗一嘴毛。就是芙蓉园前不久被广流以开支过大的名义拆掉,霍府里再找不到母亲喜欢的花。

说到最后,他留广澄用晚膳,广澄摇头拒绝,最后被送下了山。

后来广澄再来,广川都传话不见。

直到这一次。

广川大概知道广澄为何而来,所以把人晾在正厅。

一见广川,广澄就不管不顾地质问:“你把广泠怎么样了?”

听见这句,广川明白心内的猜测对了九成,故弄玄虚道:“对要杀我的人,我绝不手软。”

他不太想把广泠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太阴山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山下编排正道大侠上了太阴山被强○的本子太多,他不希望他的小泠成为别人的意淫对象。

广澄强撑镇定,可哽咽的声线却暴露她濒临崩溃的事实,“他可是你弟弟!”

“我不也是你大哥!?”广川拍案而起,震碎了按桌上的不老松。

广澄顿时泪如雨下,拼命地说着“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对谁。

说到最后,广澄镇定下来,拔出佩剑,对广川说着“请指教。”

江湖事,向来以剑了。广川并不容情。

广澄剑意差他太远,又抱着求死之心,没出几招,就被他寻到破绽,击飞了佩剑。但他最后收了剑气,只问她为什么。

广澄埋头抹泪,说,“大哥不死,我和我的孩子,在武林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广川觉得可笑,但也无意指摘什么,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差人将她送下山,就飘然离去。

但是还好,他的广泠还爱他。

他这样想着,到底开心了些。

没辙,广泠只好一件件剥下自己的衣服。

广川过于玩味的目光引起广泠的不适,不满地瞪了广川一眼,“哥哥别看。”

“不看我的小泠看谁?”广川这样说着,却移开视线,饶有兴致地把玩起羊皮鞭。

密室阴冷干燥,广泠羊脂玉似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广川百无聊赖地抖弄鞭子,“啪”的一声,在空气中炸开一声响,吓得广泠微微战栗。

“哥哥,我好了。”广泠抱着衣服,小声地开口。

青年身形单薄,肉紧紧地贴在骨头上,瘦但是并不虚弱。两粒浅粉色的乳珠羞答答地藏在乳晕里,不肯出来。

广川觉得有趣,用鞭柄戳了戳,惹得广泠一声羞怒地唤了一声“哥哥”。

“跪下,”广川拍了拍广泠的后背,“用霍家跪礼跪正。”

广泠从善如流,霍家的人犯了错,大都是在跪在霍氏的宗祠里,让族里的长辈抽鞭子。每次有人受这样的惩戒,霍氏的小辈都被要求在旁围观,以儆效尤。

“小泠小时候没挨过父亲的鞭子?”还不等广泠回答,就自顾自地说,“小泠从小就听话,父亲怎么舍得教训小泠。”

广泠乖乖地跪正,看着广川在他面前扬着鞭子,却还偏偏慢悠悠地唠着家常,心情像待宰的肥羊一样忐忑。

广川却还忘我地继续回忆,“有时候还蛮想念小时候,鞭子明明抽在我身上,你倒是一直哭,不知道到底是谁挨鞭子。每次刚挨完一顿抽,你就钻到我怀里哭,抱我的时候还每次都碰着伤口,真是甜蜜的负担。”

“我我不知道”广泠头回知道还有这种事,老老实实道歉。

“我没有怪小泠的意思。”广川被惹得一笑,“小泠这么可爱,谁舍得怪小泠。”

话音未落,就抖了鞭绳,从背后给了广泠一鞭子。

“啪!”

一道红色的鞭痕出现在广泠背后,几乎同时,广泠就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眼圈也霎时被泪染红。

广川本身力气就大,这一鞭还灌上内力,不可小觑。但他偏偏还不满意,恶意满满地补充,“报数,不然抽过的不作数。”

说着,又从身后给了广泠一鞭。两道鞭痕一撇一捺,像是一个大红叉。

“嗯啊!好痛”这一鞭的力道甚至比上一鞭还要重,广泠吃疼,整个人重心不稳,身体前倾,却不得不报数,“二!”

广川不太满意广泠的跪姿不稳,踱到广泠的身前,“啪”地一鞭落在广泠的腰腹,落下一道缠绵的红印。

广泠紧咬着下唇,仰起头把泪水憋回去,控制着自己不要尖叫出声,缓了好久才开口数了一句“三”。

“太慢。”广川不满意,接下来的一鞭精确地落在广泠的乳珠上。

他鞭法好,这一鞭的力道比其他都轻了很多,生怕把宝贝弟弟打坏,但却抽得广泠浑身发抖,原来埋在乳晕中的乳珠也探出头,充血泛起莹润的色泽。

“啊啊——!哥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哥哥我真得知道错了”

广川却不顾他的求饶,对准另一颗乳珠又是精准的一鞭,语气强硬地说着,“报数!”

“五—!哥哥我真得错了你别打了好不好”广泠痛哭着求饶,甚至不管不顾地抱住前胸,不想前边再受哪怕一点刺激,“我给你肏好不好我不要挨鞭子了好痛”

广川玩味地笑,“小泠说的是真的?”

说完,又在广泠的背后落下一鞭。

广泠疼得又是浑身一抖,哭着拼命点头,“千真万确!我好想要哥哥哥哥别抽我了好不好”

“那继续脱!”

话音未落又是一鞭。

广泠哆哆嗦嗦,颤抖着解开下裈,褪下亵裤。

广川对他磨磨蹭蹭地动作不满意,抬手又是一鞭,力度和方向都堪称刁钻,一鞭自下而上,落在腰腹,但鞭尾偏偏扫过乳粒,带来一阵诡异的酥麻感。

疼痛的感觉排山倒海,这点微末的欢愉像最后一片雪花,彻底压垮他的理智。他哭得喘不上气,紧紧地抱着前胸,头紧紧地贴着密室的石板,生怕再挨上一鞭,唯独双丘勾引一样地高高翘起。

经过五天的休养,广川曾经留下的红痕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一片纯然的白,像是瀑布飞流直下卷起的浮沫,又白又软,随着他的呜咽抖动。臀缝的阴影中,还有个小玩意儿冒出了头,是被要求日日含在后面开穴的玉势。

广川却不为所动,手里的羊皮鞭卷起气流,“啪”地一声朝臀缝抽去。

玉势埋得更深,顶得广泠一个哆嗦,两条大腿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挂在一半的亵裤彻底落在地上。

但他不敢抬起身子。

他混沌的意识分不清这种令三魂七魄都震颤的感觉究竟是疼还是爽,但他并不抗拒,甚至渴望更多。他已经不能准确地把握身体的变化,不知道自己的雪臀甚至小幅度地晃了晃,既像是欲求不满又像是乞尾摇怜。

广川又是毫不留情地一鞭,把慢慢往外缩的玉势往里钉。鞭尾扫在雪白的臀瓣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

“霍家的祠堂,挂得最高的一副牌匾,就是’顶天立地’。”

“啪!”

“宁折不弯谓之顶天,行以躬亲谓之立地。”

“啪!”

“父亲刚正一生,这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奴颜婢膝的玩意儿。”

“啪!”

“长兄如父,今日我便代父亲,教训你这个不肖子。”

“啪!”

每说一句,广川就狠狠地往广泠的臀缝抽上这么一鞭。

但广泠的理智早就被抽得支离破碎,他哭着叫着“要坏掉了”,其间还凄惨地夹杂着几声“哥哥”,直到最后一记,他的脊背突然绷直,大腿的肌肉不住地痉挛,而后彻底往旁边栽了下去。

他竟然就这样射了出来。

但广川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他甩下鞭子,一把抱起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广泠,将他抵在墙上。

广泠的背后有鞭伤,挨着墙壁就倒抽一口凉气。看见广川解腰带的动作,他的理智回了神,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跪麻了的腿使不上劲,刚尝试往旁边挪动一步,就被广川扣住手腕,被迫抬起一条腿,而后玉势被拔了出来。

他的穴口被抽得红艳艳的,玉势被拔下,留下一个黑黝黝的小洞,但迅速又被四周肿起来穴肉堵上。

广川随手扩张两下,便挺身进入其中。

粗粝的墙壁摩擦着广泠光洁的后背,广川又每次都肏到底,撞上被抽肿的穴口。他疼得直哭,拼命想要推开眼前的哥哥,却被一次次更深入地贯穿。

最后,像是被广泠无意识地抵抗激怒,广川抄起广泠的另一条腿,握住广泠的腿根,将广泠恶狠狠地掼在墙上。

“哥哥我好痛”广泠徒劳地流着泪,像是丧失了挣扎的力气,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随着广川动作轻微地上下起伏。

广川不知疲倦地抽动着性器,最后射精时捅到了最深处,狠狠咬上了广泠的脖子。

“知道疼了吧。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帮人顶罪。”广川抱着昏睡过去的广泠,舔舐着自己啃出来的伤口,走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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