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敖轩的怒火,反而更怒气重重朝吴幽大吼:“你滚!我不许你进我家!你走!”
一声声,都是往外赶的。
吴幽一动不动,五年了。她以为最痛是当初割脉的时候,刀锋尖锐刺入皮肤,割着肉,温热的血液迸发,好像连心都一起切割的感觉。
原来那个不是最痛的。
原来最痛的是敖澜站在她面前,宛如仇人,一声声让她滚的心情。
五年.
该来的就是来了。
“小澜!这是你妈妈。你别伤她的心了。”荷花突然出现,抱着敖澜,用一种吴幽想做但一直没做的动作,轻轻的拭擦着敖澜的眼泪,心疼的说:“你妈妈有苦衷的。”
敖轩眼神冷了下去,他飞快看吴幽一眼,而后冷冷的瞪着荷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荷花抱着敖澜,轻声说:“夫人让我过来陪小澜的。”
敖澜虽然早熟,但毕竟只是个孩子,荷花日夜过来陪他,在敖轩不在的时间里,荷花的温柔收复了敖澜的心。跟她亲了起来。
吴幽站着,没有动,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我只要荷花姐姐!不要这个女人!你滚!不许你进来!”敖澜的嚣张跋扈是深有功力的,恨着一个人时,他单纯又极致。
“敖澜,她是你妈,你不许——”敖轩暴怒,眼睛都要喷出火。
吴幽拉住敖轩,深呼吸,慢慢的说:“我去酒店。你别吼他了。就这样吧。”
她说着,转身就要上车。傻掉的清华跟佣人们有些慌乱。敖澜还站在门口,寸步不让,大有敢让她进门就打死他算了的架势。
敖轩匆忙拉住吴幽,又看了一眼倔着的敖澜,他低声说:“敖澜只是不习惯,他一直想着你的。”
吴幽想笑,但笑不出来,眼底一片悲哀,看着依偎在荷花怀里的敖澜,痛苦的闭上眼睛。
她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上了车,上车前跟敖轩说:“你让他舒服一点吧。我住酒店,他想要谁陪着就谁陪着。敖轩。我只求你一件事。别对他发脾气。他只是个孩子。”
说完,她又说:“今晚的家宴我会去。但别让敖澜去了。那些人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他不去也罢。”
她是面无表情说着的,眼眶却是红着的。
“别走。”敖轩只咬牙,说这么两个字。
吴幽摇头,让清华上车送她。
清华拿不定主意,看敖轩的脸色。敖轩揉了揉眉心,决定先留下来教训儿子。
清华载着吴幽,去的不是酒店,而是留清台。
敖轩没有卖掉,一直留着。
车上,清华看一眼沉默看着窗外不说话的吴幽,他清清嗓子,说:“澜少爷是一时意气,小孩子,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吴幽依着车窗,失神看着外面,感受到清华的善意,但她无法觉得有所安慰。
她自嘲的勾起嘴角:“是吗?”
她坐正身体,看着清华,说:“换做是你。你原谅一个把你扔下,一走了之的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