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长八姐为何谁都不想,单单想起刘墉,还得从和|夫妇多事说起。
自从长八姐来到京城,刘墉就经常送信,请和|夫妇好好照顾。刚开始,和|还以为刘大人是怜惜她们母女。后来,长八姐住到端柔公主府,刘墉亲自送王琦,让她们母女团圆。和|琢磨着不大对劲了。本来,和|对刘墉那点儿小心思,没功夫理会。哪知,乾隆一心招惹长八姐,和|就琢磨,与其这么吊着万岁爷,不如给长八姐找个婆家嫁了,省得日后被乾隆坏了名声。
想起刘墉对长氏母女关心,和|就趁着一次散朝后,与他商量,托他留意,京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哪知,刘墉听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和|回去跟冯氏说了,夫妻俩猜想,该不是刘大人也看上了长八姐,想要娶回去做填房吧?
冯氏听了,打心眼儿里替长八姐高兴。刘大人虽说年纪大了,但为人正派又不死板,家里头过的殷实安稳。更难得的是,家里没有正房太太,连个侧室也无。两个儿子,都中了进士,不用操心教养。长八姐要真能嫁过去,没准儿,还能落套凤冠霞帔。和|点头,“是啊,就是不知道他们二人缘分如何。”
冯氏跟长八姐和的来,趁着一次一同到潭柘寺上香,身边无人之时,当着佛祖的面儿,悄悄把这话说了。
长八姐听了,心中不悦,见冯氏一片好心,不忍得罪,只得拿先夫亡故不到三年为由,婉言相拒。
后来,长八姐忙着忽悠乾隆母子,没顾上想。今日事情定下来,才琢磨起刘墉来。
端柔公主听了,对着王琦笑笑,“咱们的王琦,想要后爹不?”
王琦撇嘴,“亲爹都一起过好几年了,还怕后爹?尽管招呼吧!”
长八姐知道二人开玩笑,心里不恼,陪她们笑闹几句,正色问:“查的怎么样了?那个刘墉,可有什么反常?”
端柔公主摇头,“不过就是士大夫德性,还能有什么。你说他熟悉,我还真瞧不出来跟那位哪里像了?要真是他,能对着小四子这些年作为,无动于衷?”
王琦抱着个苹果啃,嘴里喃喃,“不高兴又能怎么样?如今他是臣子,不是老爹!再说,咱们不也不喜欢小四子,见了他,还不是脸上堆满笑,上赶着逢迎?”
长八姐摇头,“他们父子虽然行事不同。但为君治国上,都算得上有些作为。别看小四子风流,论起来为君之道,不比圣祖差。就是当今那几飞儿子比不上圣祖吧。”
两人听了,伸出指头扒拉乾隆如今有望成气候的儿子。算到最后,除了“发配”回东北的十二,也就十一、十五还算入眼。
王琦伸手把苹果核扔到船外,托着下巴嘀咕:“我说,小四子傻呀!当初,太子都那样了,圣祖还一门心思想让嫡子即位。怎么到他这儿,嫡子跟破抹布似的,西北、东北到处扔?”
端柔公主嘿嘿冷笑,“没办法,谁让这个十二有个傻娘呢!”
端柔公主嘴里的傻娘,如今正坐在船舱中,听张月汇报宫中事情。景阳宫里,丝瓜发芽了,葡萄也抽叶了。张星带着新添的二等宫女翠枝,谨守宫门,无事不出,严防惹事。又说宫里头,淳妃一面养胎,一面忙着宫务,几次险些小产。倒是平常在,安心窝在宝月楼,很少露面。
舒倩半卧在床上,摆摆手,“知道了。叫她们好好照顾我的丝瓜、葡萄。趁几个小魔王不在,可得好好种一年菜。”
张月笑说:“那是自然。尹嬷嬷回家看孙子,听说,儿子、媳妇都孝顺。托人带话,请主子娘娘多读些《清心咒》。”
舒倩笑笑,“嬷嬷还担心我,怕我管闲事呢!放心吧,我早就改了。”
张月笑笑,“表伯母那里来信,说十二福晋身体很好。再过五个月,您就能抱孙子了。”
舒倩点头,“别人家媳妇怀孕,哪个不是做婆婆的忙里忙外?我倒好,甩手不管,还得亲家母辛苦。”
张月笑笑,“伺候主子,谈不上辛苦。”
正说着,小巧带着几个小宫女,托着饭菜过来。趁着皇后用膳,小巧拉过张月,小声说:“刚才我在外头,碰上几个宫女,说是哪个娘娘求见皇上,被骂了一顿。气地哭着回去,饭都不肯吃呢。”
张月听了,冷笑,“管她哪个娘娘,只要不是咱主子娘娘,随他便。”
小巧嘿嘿一笑,“就是。这几年,我算是看明白了,咱们这边,得压住喽!你可不知道,我从主子饭菜里头,瞧出多少猫腻。唉,多亏主子要我去学医药。要不然,咱们什么时候给人害了,都还跟人亲亲密密地叫姐妹儿呢!”
今天这顿饭,不止那位娘娘没吃,就连乾隆也没吃。坐在龙舟里,听着小太监装扮上,演什么青石山九尾玄狐。乾隆琢磨,三妹妹往日里不吭不哈的,怎么朕刚看上长氏,她就跟太后好上了。说起来,三妹妹还真像这只九尾玄狐,贼精贼精的。居然还出头,替太后收什么外孙女。唉,令皇贵妃去了,长八姐成了外甥女,朕的身边,可是再也没有长的像她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