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想到以后下班不用挤公交车,陈佳弥心情很愉悦,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要怎样回报蒋柏图——

当然不可能给他车费啦,那对老板来说简直是侮辱。应当找合适的机会送些小礼物聊表心意,比如送……送什么,暂时想不出。

在一个红灯路口,蒋柏图停车等放行的时候问她:“陈秘书,你租的是几房?”

陈佳弥老实交代说:“跟别人合租的,三房。”

“合租?”蒋柏图微微皱眉,“安全吗?”

“安全的,都是女孩子。”说着又补充道,“李慕是我以前就认识的,心姐是搬过来以后才认识,她们都很好人的,我喜欢跟她们在一起……比住家里好。”

蒋柏图轻轻地看她一眼,她讲最后那句话时是有委屈的,让他想起在浅水湾的那晚,她控诉职场不公的样子。

到达目的地,蒋柏图将车停在路边,放眼打量了下那小区,是一个比较旧的老小区。

陈佳弥向他道谢,她下车站在人行道上挥手与他道别的样子,同在香港轩尼诗道上的那个女孩子一样动人。

不同的是,轩尼诗道上的蒋柏图不对她的道别做反应,而在这里,他对她微笑点头了。

从这天起,这台车的副驾驶成了陈佳弥的专属座位。

而蒋柏图,成了陈佳弥专属的顺风车司机。

他们默契地保持着这种关系的平衡,愉快地一起工作,一起下班,但私下从来没有约过。

蒋柏图已经习惯了下班送陈佳弥回家,从礼拜一到礼拜四,每个礼拜送四天。礼拜五他一般从公司直接回香港,由全叔开公司的车回去,所以礼拜五陈佳弥需要自己搭公交。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月后,陈佳弥决定给蒋柏图选了一份小礼物。

选礼物这件事着实让她头疼——蒋柏图什么都不缺呀!送什么好呢?

那晚她跑到李慕房间,想跟她讨主意,李慕拿下敷在眼皮上的两片薄青瓜,诧异道:“不是,你要送你老板感谢礼啊?你饶了我吧,我每天都恨不得掐死我老板!所以不好意思啦,这个问题我帮不了你。”

陈佳弥默默退了出来,转头又去敲心姐的门,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点灵感。

心姐拿着手机歪在床上,不知跟谁聊着微信,一边说:“大老板们不缺钱,你不需要送贵重的礼物。”她看陈佳弥一眼,直白道,“贵重的你也送不起不是?”

陈佳弥点头承认,表示洗耳恭听。

“要不你就写封感谢信吧。”心姐说,“有的人就吃这种,感谢信比任何实质性的礼物更能表达心意。但是,一定要手写!”

陈佳弥深感这是个极好的主意,于是立刻就付诸了行动。

那天蒋柏图送她下班,到小区门口,她没有立即下车,蒋柏图疑惑地看她,她笑容可掬地看着蒋柏图说:“leo,我有份小礼物要送给你。”

蒋柏图有点意外,笑了笑问:“是什么?”

陈佳弥低头从包里取出一个小信封,含羞带臊地用双手将它捧到蒋柏图面前,那样子像极小女生给男生送表白情书。

蒋柏图看她一会,才垂眼看着那个信封,信封上写着“leo亲启”。

他几分疑惑接过来,当场就想拆开来看,陈佳弥情急之中按住他手腕,半是害臊半是请求道:“先别看!等我走了你再看。”想想又说,“噢不!等你回到家,你身边没人的时候你再看。”

陈佳弥没发现自己忘了用尊称,一口一个“你”地说,但蒋柏图并不在意,他越发疑惑地看着她,内心对这信封里的内容莫名有了期待。

他难得那样温柔地笑,随后说:“好,听你的。”

他把信封收进收纳箱,陈佳弥脸热热的,与他对视一眼,有点欲言又止,最后没再说什么,只道别下了车。

回家的路上,蒋柏图开着车也忍不住拿出信封来看,很复古的一个烫金信封,用火漆印章封了口,看得出是用心准备的。

蒋柏图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有好几个瞬间他想当场拆了这封信,但最后他忍下了,因为他答应了陈佳弥会回家再看。

到家停好车,他拿着手机和这封信进屋,想直接上楼的,但蒋心琪叫住了他,说有事想和他说,正好兰姨准备好晚饭,说可以开饭了,他便与蒋心琪一起坐到餐厅去。

蒋心琪说:“二哥,我觉得我在人事部已经学有所成,我现在想转到其他部门,你有什么建议吗?”

“都没到三个月,”蒋柏图将信和手机放在桌上,接过兰姨递来的湿毛巾,边擦手边问蒋心琪:“每个部门至少要做够三个月。”

蒋心琪心急道:“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可以了,我想换部门。”

蒋柏图不让步,坚持道:“做够三个月再讲。”

蒋心琪心里不满,却也不再争取了,她忽然把目光指向桌角:“那是什么?情书吗?”

蒋柏图看向那封信,心跳莫名就乱了一下,横过眼神瞧蒋心琪一眼,收回眼,移动手机压住信封上的手写字,一边解衬衫袖扣将衣袖卷起,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少管闲事。”

蒋心琪不甘心地撇撇嘴角,又问:“这段时间你每天回家都比我晚,你有那么忙吗?”

“嗯,很忙。”其实并没有多忙,他是为了避嫌,每天特意拖延下班时间,方便让陈佳弥上他的车而不被熟人撞见。

“忙什么啊?”蒋心琪好奇。

“……吃饭吧,话那么多。”

蒋心琪觉得有猫腻,审视着蒋柏图,还想问什么,蒋柏图一记严冷目光飞过来,很明显的眼神警告,她立刻闭嘴了。

饭后,蒋柏图带着信到书房。

关上书房的门,只开了书桌上的台灯,他将那封信摆在桌上,人坐在书桌前,并不急着拆封,他眼睛盯着那信封看好久。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既期待一件事情的发生,又害怕那件事情的发生。因为当它真正发生,大概率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静坐很久,他终于捏起那信封,台灯的光照在他手上,使得他手背上泛起白光,白月光一样的洁白。他小心地拆开封口,取出里头的明信片,一行行读上面的字迹。

dear l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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