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一愣,随即意识到天台上在发生什么,周识又是为什么要来这间屋。他脱口而出:“我不走。”
周识回过头,“不走?为什么不走?”
钟鸣硬着头皮,“谁知道一开门外面是不是个枪王!”
周识说:“外面没有枪王,况且我在,没什么好怕。”
钟鸣想起方才一群人捧周识做枪王,自己压根对此一无所知,更是气死,“谁怕?!有你在顶个屁用!你有枪还是有手榴弹?!”
周识皱眉,“这是闹市区,怎么可能用手榴弹。”
钟鸣抱臂往床上一坐,“反正我就是不走。”
周识咬咬后槽牙,来不及跟他计较,先把房间检查一遍,没发现摄像头之类,更没发现枪弹埋伏。
老虎辉是从前胜和社的堂口负责人,这间酒店也是从前胜和社的场,老虎辉在这里百分之百是在等李慎庭,大概不是要送东西就是在等东西。李慎庭会不会来还未可知,但一旦要来,必定是全副武装,毕竟这块地现在由警方控制。他必须在陈兆基露馅之前,首先把李慎庭控制住——至少骗过李慎庭。不然警方腹背受敌,到时候这桩案子就完蛋。
周识打量四周,开始俯身拆衣柜里的挂衣杆,一边拆一边说:“趁还来得及,你快走。”
钟鸣继续紧绷绷地坐在床上,直觉眼前的阿sir周识陌生得吓人,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就不走!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推我入火坑报仇!”
周识停手回头,“报仇?我报什么仇?”
衣柜门掩住太阳光线,周识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眼珠透亮神情凶狠,钟鸣“哼”的一声转头,不再看他。
周识瞪了他一会,继续拆挂衣杆。“咔擦”一声,挂衣杆被周识握在掌心。
周识走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他后领,径直推出门,“不走你就帮帮忙,劳驾跑腿到警署,知会一声叫后援。”
钟鸣说:“房间里有电话,后援你自己不会——”
话音戛然而止,周识从里面“砰”地关上了门。
钟鸣边走边想,也许周识怀疑房间电话有监听才叫他去警署,也许周识就是单纯想让他走。他晃晃荡荡走下几级台阶,才想起自己现在穿的是纱裙,简直惹眼如地下铁的玛丽莲梦露,当即气得一跺脚,“丢!衰佬造型师!”
钟鸣弯腰试图解下长裙,但一弯腰凑近楼梯,就听到楼下传来隐约人声。
“……大哥,老虎辉你还敢信?那时不就是他叫板你老豆,害得一帮人留在大华做账才被拉?”
“老虎辉没用。”是李慎庭的声音,钟鸣几年前去探班周识,在审讯室听过;十四年前在庙街和义堂门口被他踩在脚下,那时也听过,从小又冷又恶。
“那这次来是要……?大哥,我们都没带枪。”
李慎庭不耐烦,“现在旺角归差佬,带枪?找死。进门灭口,少废话。”
钟鸣站直身,脸上划过一丝阴狠,但并不是因为见到了杀父仇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躺在大床上吐烟圈,听床下小可爱的悄悄话
第22章借枪
李慎庭腿上有伤,上楼梯一级一级走,比常人更慢。钟鸣轻手轻脚脱下鞋子提在手里,轻手轻脚踩着绵软地毯回到房间门口,用膝盖敲门,敲得越来越紧迫。
这种用膝盖敲门的办法只有钟鸣才用,因为他手里往往提着奶茶炒粉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