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半醉时,忽然听到窗户微不可闻地响了一声,江东篱转头一看,只见后窗被打开,身穿一身月白长衣的秦逸跳了进来。
江东篱不由沉下脸来道:“你怎么又逃出来了?难道非要本座重重惩罚你才舒心么?”
秦逸毫不在意地嘻嘻一笑道:“东篱,今天可是人家的生辰呢,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要送我一份礼物呢?”
江东篱皱眉道:“不如我令何韬去江南七巧堂,再重金购买一把他们最新制成的锁链送给你如何?”
秦逸道:“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欢。不过我若是不小心把锁弄坏了,你可别心疼。”
江东篱闻言脸色更差,磨着牙道:“秦逸,你究竟要怎样才能不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逸慢慢地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很简单,你只要杀了我,再让人把我埋了,我自然就无法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江东篱顿时气结,如果他能狠得下心杀秦逸的话,又怎会三番五次地令何韬换锁关着他?
片刻后,江东篱终于平静下来,冷冷道:“你以为我真的不舍得杀你么?”
秦逸走到江东篱身旁,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手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邪气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介意当个风流鬼。”
江东篱感觉到秦逸灼热的气息喷在耳后,身体不由一僵,勉强板着脸推开秦逸道:“立刻滚回地牢待着去,否则惹怒了我,小心我让何韬好好地整治你。”
秦逸知他嘴硬心软,自是丝毫不惧,一面在江东篱身边坐下为他斟酒,一面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傻子才会回到地牢去。东篱,今天好歹是我的生辰,你就不能陪我喝一杯么?”
江东篱闻言不觉心软,刚要点头,立刻想起什么,连忙道:“要我陪你喝酒也可以,你须得答应我,今后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作为交换,我可以不再关着你,今后除了灵华宫外,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
秦逸立刻容色一整道:“东篱,我刚才好像说过,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阻止我接近你。你当然可以继续关着我,不过你那些锁再精巧我也可以打开。当然,你可以令人把我的手筋挑断,这样我便再无法开锁了。不过见不到你的话,可能我会抑郁而死的。东篱,你真的忍心看着我死吗?”
江东篱见他说得十分认真,心中不由一寒。
挑断秦逸手筋,令他伤残,甚至因此轻生,这种绝情的事他真的做不出来。
不见秦逸,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可是秦逸偏偏又对他死缠烂打不放手,当真令他头疼已极。
秦逸见江东篱沉默不语,立刻紧紧贴了过来道:“东篱,我知道你不舍得我死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一个打动你的机会呢?也许假以时日,你会真心地喜欢上我呢。”
江东篱仍旧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他忽然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江东篱放下酒杯道:“我答应你,今夜陪你一醉。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秦逸见他的口气终于有所松动,心中不由大喜过望,连忙点点头,随手接过酒壶替江东篱斟满酒杯,然后双手端过去道:“好,今夜我们就忘记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像以前那样尽情痛饮。”
江东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执起酒壶替秦逸斟满。心中想道:无论将来如何,至少今晚,自己不想一人寂寞地对月独酌。
不如索性放纵自己,和逸儿来次一醉解千愁吧。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互相敬酒,不一会儿便都酩酊大醉,遂七歪八倒地互相搀扶着回到床头,齐齐倒头睡下。
翌日清晨,江东篱睁开双眼,静静凝视着身侧秦逸酣睡的侧脸,双目中流露出痴迷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