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怎么能怪我头上呢。”
女人还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不是也当爹的么,回回出事儿就往我头上扒拉。”
“嘴里叨叨念啥呢?说大声点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耳背。”阮树林黑着一张脸,从裤腰带那里掏出一包土烟卷。
黝黑枯瘦的手颤抖的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慢悠悠的从带有擦火皮的一侧,划拉一声。
一股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男人点燃了烟卷。
极其享受的眯住了眼睛。
“当家的,那你说这事儿咋的整啊,这女娃子被他们在草垛里看到了,这会儿估摸着村里都传遍了嘞。”陈香云着急的舔了舔嘴唇,虽然这不是自己生的吧。
但这事儿也关乎她的面子啊,回头她出个门,怕是都会被戳出脊梁骨来。
“你问我,我不得想想啊,都怪你平日里,少了管教,才多大的女子嘞,就跟男娃娃钻进草垛里去了。”
“还得亏是被人抓到了,要是等大着个肚子,那还了得啊。”阮树林一边抽着烟,一边埋汰的说着。
话语里,渗透的都是嫌弃的意味。
“要不,咱趁着这次机会,让那傻小子把咱们家女子给娶了?再怎么说,那傻大个,还是城市户口呢。”
“你说呢,当家的。”女人试探的看着男人。
这心里打的小算盘,那是麻溜的响亮。“哼。”
“你怕是想的美了,那小子也就看着傻乎乎的,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觉得他能乐意?”
“再说了,这回城的消息,还没个准呢,你就惦记上人家那城市户口啦?”
“村里这帮知青,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来了大半年了,啥事儿能做的好,也就偷鸡摸狗了。”
“下地儿那事儿,在他们身上,跟王八看绿豆一样,大眼瞪小眼的。”
“再说了,他们这吃的还是咱们村的公粮,他们爹妈也没给他们邮寄啥啊。”
“我瞅着,就是兜里没粮食了,来跟咱们家女子亲近,好扒拉点好处去。”阮树林一边分析,一边点着头。
越发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
陈香云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不过这城市户口跟他们乡下户口确实不一样。
她弟弟就城市户口,虽然是靠着倒插门得来的吧,但待遇是真不错。
等再过几年,她也给她女子找个像模像样的城里人,有个城里户口,那她走在路上都倍有面子。
哪个敢瞧不起她了。
阮清清躺在床上,后脑勺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感,这特马谁打她了。
阮清清捂着头,睁开眼睛,猛地愣住了。
“我去!这哪啊。”
土疙瘩堆啊,还是奶奶家的牛棚呢。
不对,奶奶家的牛棚都翻新了,小猪崽子们住着都可舒服了。
哪里是眼前这黄土疙瘩,上面还挂着丝儿,跟那蜘蛛精的窝一样。
看了看周围,阮清清一下子就愣住了。
东北大炕!
还有蜂窝炉,泛黄破旧的日历,粗糙的四条腿高脚凳,印着喜字的暖水瓶,还有大高的谷物柜。
阮清清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穿越了!
并且穿越到了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地方。
难不成她穿越到了爹妈结婚后,她出生的时候?
阮清清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手,还有细长的腿,和大脚丫子。
这么大只,怎么可能是小baby呢。
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女人对上了她的眼睛,“当家的,清清醒过来啦。”
女人激动的跑过去。
这头上裹着头巾的女人,咋见到自己真的激动,虽然自己平时酷爱看年代剧。可也不带这么突然的啊,她直接当女主了。
好歹给她来点准备的时间吧,我的天呐。
“老头子,你看,这女子咋了。怎么看着傻乎乎的,眼神的呆呆的,该不会是晌午给吓傻了吧。”陈香云站在炕边,盯着阮清清得出了这么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