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静了片刻,是铁链落锁的声音,继而是远去的脚步声,踩在阴湿的石地板上,回音空旷而阴寒。
“你杀了我!杀了我!有种你就杀了我啊——”漆黑而森冷的地牢甬道中突然爆发出凄厉的痛骂,带着刻骨的恨意,“步月,你会不得好死!你这魔头,不得好死……你会被抽骨剥皮,永堕地狱……”
地牢的油灯一盏一盏熄灭,到了尽头的身影一个转身,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漆黑中,如同恶鬼般的嘶吼咒骂却不曾停息。
出得地牢时,古记早已急道:“可算出来了,教主,那些人已从地道上来,我们需速速撤离!”
步月的目光却看向夏云峰,夏云峰也同样看着他,皎皎银光下,那双眸子深黑而沉寂,却有一团烈烈火焰。
“阿月。”
步月握住了他的手,看向撒了一地月光的小径,沉声道:“我们走。”
只是这条夜路尤其难走,溶溶月色,落影满地,夜霜已经开始落下,像了几分冬日的小雪,冷意更甚几分。
步月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迎面一阵夜风吹来,带走了他仅剩的一丝暖意,就连身上的力气也一并冻僵了,脚下一个踉跄。
“阿月,你怎么了?”夏云峰连忙扶住他,伸手一摸,只觉他浑身冰凉,“身子怎地这般冷?”
阿燕闻声连忙送上一件厚厚的披风,老当益壮的贺郎中却只穿了一件薄薄长裳,小心翼翼给步月把了脉,叹道:“教主这身子,怕是动了……唉,切莫再用内力,待下了山,需好生调养。”
步月看向夏云峰,挑了挑眉,无赖笑道:“我定是受了风寒,你背我好了。”
夏云峰道:“好,我背你。”
他正要蹲下|身,不远处竟慢慢现出一片火光来,伴随着几声刀剑和喧闹声,正朝此地而来。
众人互看一眼,都是神色凝重。
古记忽然道:“属下去引开他们,教主,你们看准时机从解火台离开。”
步月冷声喝道:“不准去!”
“教主……”
月光之下,步月的脸色竟显得异常苍白,但他的神色却依然镇定,甚至露出几分不屑的冷笑:“既然他们来送死,本座何不成全他们。”
“教主,万万不可啊……”贺郎中一脸愁绪道。
离鸾走出几步站到古记身旁,对夏云峰道:“教主夫人,请好好保护教主。”不待步月开口,几个起落已到了远处,身后跟着古记的身影。
“阿离!”
步月大呼一声,急忙要跟去,却觉一身内力软绵绵地提不上来,只能靠夏云峰扶着,身上也越发冷得厉害了。
不远处的喧闹忽然大了起来,隐隐透出几分刀剑之声。
夏云峰将他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