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山派下面的一个小分舵……”
步月扬手将面|具一撕,高深的话音便顿在了风中,那张丑陋的面皮下蓦然绽放的容颜太过鲜妍明媚,好似从沉沉的黑夜蓦然泄露的天光,强光刺得人眼睛发痛,却又忍不住追逐那样的光芒。
不过高深也只是愣了一瞬,继而笑道:“早已听闻魔教主容貌绝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步月妖娆一笑,露出几分邪气和狂妄:“就凭你们几个,本座还不放在眼里!”
他话还未落,身形已动,快如风驰,柔似春柳,然而高深三兄弟早有准备,三人防守得极有默契,且只守不攻,似乎早料到他不会出手杀人,只是尽全力拖住步月。
步月不欲杀人,却将自己陷入两难地步,身后还有一个杜宇拖着后腿,一时间很难走开,心中暗暗叫苦,果然,不多时,从四面八方涌来越来越多的武林人士,还有领路而来的高重和高长两兄弟。
大势已去。
高重与高长加入战局,步月应付起来越发吃力,他并非无法敌对,而是怕一旦控制不了力道便会失手杀人,像那次在南华寺一样,但他越发小心翼翼便越发束手束脚,高山五子得寸进尺,咄咄逼人,一盏茶的功夫,步月的额上已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他一个旋身避过高远一记刀刃,有若气吞山河的威势,右边高重的铁拳又迎面而来,他后仰险险避过,就在此时一道寒光忽然划过缠斗的人影间隙,步月再来不及闪躲,身子重重摔在湿润的草地上,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顿住了呼吸。
又被挟持的杜宇大叫了一声,疯狂地摇着头哭泣。
缠绵的细雨依然落个不停,沾在头发和衣襟上,像细碎的雪,落在脸上,凝结成泪。
步月的头朝下,看不清他此时的情形,乔装得瘦骨嶙峋的身躯静静伏在地上,仿佛一具多年无人收拾的骸骨。
高深警惕地往前走了两步,伸手真要触及那身躯时,那张脸猛地抬了起来,眼角和颧骨沾了泥土和草叶,眼睛凶狠而猩红,细白的牙齿正咬住一把四角菱形镖,像极了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愤怒的嘶吼。
高深心下猛地大惧,不由自主地躲了一下,果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痛呼一声,是独眼门一人捂着大腿倒在地上。
高深猛地再次看向步月,他已经起来,一手捏着那把四角菱形镖,一手捏着金烟杆,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咄咄逼人的脸,眉宇间凝了戾气,先前的漫不经心化成一个冰冷的眼神。
无人看清独眼门那人腿上的暗器从何而来。
高深心下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才是真正的魔头步月!
“本座并不想杀人,但各位如此苦苦相逼,”步月顿了顿,猩红双目带着冰冷的笑意,明明艳丽如同妖物,却令人不寒而栗,“那就别怪本座血染春山!”
“我呸!”人群中有人唾了一口,大骂:“陆子佩那个荡|妇,活着的时候到处招摇犯贱!死了后留下个野种果然是下作的魔头!大爷我……啊!”
他的脚掌猛然一阵剧痛,低头看去,是步月那枚四角菱形镖直直扎入了他脚背。
人群中的高深皱起了眉毛,却没出声。
那人痛呼一声后竟忍了,却依然指着步月痛骂:“小杂种!你就算杀了老子!你娘依然是个烂|货!哈哈哈,你想堵天下人的嘴,却更让天下人知道她是个多么无耻下贱的烂|货!你装那清高模样只让大爷我更恶心!恶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