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马刘这反应也稍慢了些吧”李慕仙在车旁嘀咕一句。
“不慢了,咱们在城外十余里又不是在城下,且仅仅一个时辰”常宇淡淡说道,李慕仙不以为意:“咱们一路走来过桐城,庐江,舒城,又没有刻意隐藏身份,那可都是他辖下,不可能没提前听到风声而不做准备吧,正常情况下都出迎十里,而不是走了十里才知道”。
常宇不说话了,半响问道:“那道长以为他为何这般?”
“故作不知”李慕仙笑了笑。
常宇也笑了:“小道尔”。
又行数十里,队伍正在道边歇脚,刘良佐的人又来了,人马皆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总兵大人奉金百两”。
看着阳光下那片金光闪闪,屠元咽了口吐沫一声怒喝:“汝等竟敢行贿,去问那花马刘可是不知死活!”
那几人吓得噗通就跪下了:“不不不不,将军莫要误会,并非行贿而是按例给东厂卫兄弟们补给啊”。
给过路兵马粮草补给,虽不是律法明文规定,但确实是个惯例。
前提是要地方主动补给,人家给你是人情,不给是本分,不给,你硬要硬拿那就是抢了,在平常年头,但凡过路的张嘴了,地方多少都会意思意思的。
可现在是兵荒马乱的年头啊,地主家余粮也不多啊,不熟悉的谁给你啊,所以这十余年来经常发生因为要补给不给,双方撕破脸甚至动手的,这事,刘泽清干过,刘良佐干过,黄得功也干过,高杰也干过,但最恶劣的还是刘泽清,不给直接在城外烧杀掠夺。
常宇上台之后,略微发声些许改变,那就是地方依然未必给过路兵马补给,但一定会给东厂卫补给,也有不主动给你,但只要你张口绝对给。
原因就不言自明了。
所以刘良佐说是给补给,你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当然了,五六百人给了百两黄金的补给,这……
多么?当然不多了,想当初首辅周延儒入京述职,途径山东时刘泽清直接送了两万两“盘缠”呢。
黄昏,庐州总兵府内,刘泽清背着双手在大堂门口来回踱步,整整一下午他都坐立不安,或者说从昨儿他就开始头疼了。
东厂卫过境,他自是得到消息了,若是平常兵马过境或许不会那么快传到他耳朵里来,甚至都不会上报,但东厂卫身份不同啊,有人看到黑虎,黑鹰旗便急往上报了。
东厂卫说是皇帝亲兵倒不如说是大太监的亲兵,所到之处几乎等于大太监亲临,不过他在不在,都得客气的去打个招呼。
所以当消息送到庐州的时候,刘良佐先是心头一震,有些慌了,他是真的害怕啊。
怎么办?
和心腹商量一番后,决定先装不知道,来了咱就接待,走了再追。
这样可以树立新人设,公务繁忙日理万机,每日劳碌军务哪有时间去干那种抱大腿当舔狗的事,心思根本不在那上边,办正经事呢。
当然,这种小心思一时骗过常宇却被老油条李慕仙看破了。
“大人”一声呼唤让他忍不住打了激灵,一个手下满头大汗急匆匆奔来,刘泽清急忙奔下台阶:“可收了么?”
“收了”手下赶紧说道。
刘泽清脸色一松,长呼了口气:“他可说什么了?”
“没有”手下摇头。
额,刘泽清挑眉:“神情如何?”
“没见到人,小的两次都只见了黑虎营的屠将军”。
哦,刘泽清微微点点头,挥退手下,看着远处黄昏晚霞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