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白宁忠一下就瘫了……
夜已深了,知府衙门里人头攒动却又静悄悄,数十亲卫三班轮值,衙门外杜老灶带着五百兵巡查各个街头巷尾,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大太监身在衙门里这件事,也仅有他几个心腹知晓。
至于大太监麾下的黑虎营就在城外为何不用,杜老灶不知原因,也不想打听。
其实常宇不让屠元入城,原因很简单,一来低调少招摇,二来作为幌子,让有心人以为他在城外营地而没入城。
天热,窗户是开着的,还点了蚊香,常宇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倒非失眠而是身上的伤口剧痛让他无法深睡眠,甚至依稀可以听见窗外走廊上吴中,多吉还有况韧几个在聊天。
“听说多亏了那牛鼻子的神通,嘿,真看不出来那牛鼻子这么深的道行”多吉啧啧嘴,近墨者黑他也跟吴中学着叫李慕仙牛鼻子。
且,吴中翻白眼:“屁的神通,江湖伎俩用来愚民的障眼法罢了,若真有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的神通,这多年的兵祸还用得着当兵的浴血奋战,让他们这些神仙去斗法不就得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佛家有曰,降妖除魔,普度众生……”多吉才刚要分辨几句就被吴中止住:“道家神通先且不说,更莫提你那些外来邪门歪道了,除了愚民就是敛财,兵荒马乱时,你们说自个是出家人不问世事,盛世时香火缭绕,一个个跑出来展现神通装神弄鬼了……”
多吉急了:“敢辱你僧爷……那些根本就不是出家修行之人……”声音稍稍大了些,况韧嘘了一声,赶紧劝和,对吴中挤了挤眼:“人家都说了,出家人是降魔除妖的,咱们人间战乱都是凡人的战争,又不是妖魔鬼怪,人家出家人怎么出手呢,对吧”。
吴中笑了笑:“无耻吧……”
“咳,俺曾听督公大人说过,不论佛道本是一种信仰,只是千百年来为了拉拢信众便装神弄鬼,渐渐成了迷信,信徒只求神仙显灵大富大贵,却忘了信仰根本,甚至连一些出家人自个都迷失了,修道,修行,修的是心,是信仰,不是修神也不是修仙……”况韧侃侃而谈,吴中几人听的一脸真切,对于常宇他们向来信服。
房顶层檐黑影里,素净斜卧,听着下边吴中几人扯皮,身边不远处一只野猫,乖巧的趴着盯着远处眼睛一眨一眨,突然间野猫瞄了一声,嗖的就跑了。
素净眉头一挑,缓缓起身,便看到一个屋檐伏着一个黑影正望院子里探视,却没发现暗处的素净正冷冷的盯着他,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因为素净的白衣太显眼了。
那黑影显然大吃一惊,一瞬间以为是个白衣女鬼不然这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得出现在身边,抬手一扬,两道寒光朝素净打来,随即飞身一跃朝院外窜去。
叮叮,两声脆响,素净挥剑击落两点寒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瞅着那黑衣人就要越出院外,一道疾风袭来,黑影人一惊,身在半空一个转身堪堪躲过,一掠跃出衙门外消失在夜色中,随即引起一片嘈杂声不绝。
房中的常宇被惊醒,忍痛翻身起来拿起茶壶咕嘟饮了一气:“来了几个人?”
窗外,拔刀在手的吴中非常淡定:“尚不清楚,但至少一人”。
“说的屁话”常宇骂了一句,开门走了出来,几个亲卫涌来将他护在圈里。
站在院子里看着屋顶的素净,常宇笑了笑:“扮帅呢?”吴中却不耐烦的埋怨:“夜魔你什么意思,一直站着不动手”刚才那黑衣人动手之际,他几个在下边便惊觉到了,奈何三人都不善轻身功夫一时上不了房,倒是况韧反应最快对着那逃窜黑影射了一箭,但貌似没中。
“今晚心疲不想杀人,而且这女子身上没有杀意”素净语气淡淡,常宇和吴中一怔,女子。
这时况韧和多吉一起奔来,况韧手里攥着一块蒙脸黑布,这时他刚才一箭从那黑衣人脸上射下的,这让常宇很是惊讶,况韧箭术之高他是知道的,这人能在半空中堪堪避过,便只这身法已令人咋舌。
“还真是个雏”吴中抢过那黑巾闻了闻一股淡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