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这货是个奇人,他利用所学推演发现李自成有凶险却可化吉有从官方反应和常宇的一些蛛丝马迹推断,李自成并未被落网,所以那会还能沉得住气。
可当得知朝廷拿了朝邑之后,他就有些急了,他知道朝廷要趁李自成下落不明,那边军心惶惶时多赚筹码好压价,随后李岩从潼关派的人也到了,他又知晓了一些事后,决定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夜长梦多,成交价会越来越低。
所以他有些急不可耐的再去找朝廷这边的谈判代表史可法,奈何史可法还是那句话,要么应了先前的价,要么不谈,这是朝廷的底线。
哪有一口价的买卖呀,没办法,宋献策便来东厂衙门找常宇来斡旋了,至少给我讨价还价的机会啊。
洗漱吃完早饭,常宇坐着马车去上班了,刚进胡同口就远远看到宋献策在公司门前来回踱步,看的出来这个向来气定神闲的奇人却是心急了。
常宇下马,先是呵斥旁边的番子怠慢宋献策连门都不让进,然后将宋献策请进衙门里令人奉了茶:“先生这一大早为何而来?”
“督公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宋献策苦笑摇头,这小太监实在太滑头了,他表面说不参与任何谈判事宜,然而事实上后边都是在他推波助澜。
“似懂非懂”常宇笑了笑,然后从怀里取出李岩那封密信:“昨晚收到的,这李岩简直是胡闹”。
宋献策有些疑惑伸手接过一目十行,而后蹭的站了来,满脸骇然:“督公大人,如此下去,不得了啊”。
“所以说他胡闹嘛”常宇揉了揉脑袋。
“一旦混战来,便又要无止无休,多少无辜百姓惨遭荼毒……”宋献策一脸的痛惜:“且如此这般,又有何可谈,又何必要谈了……”
常宇也叹了气:“谈和,谈和,本就要和和气气的谈,可是呢,朝廷拿出了诚意,汝等却只想着算计取巧,这下可好了”。
“督公大人何处此言,和谈是吾等先提出来的,自是诚意十足,闯王实在不忍看百姓遭难,亦不想看大明因此而摇摇欲坠,而遭外辱啊”。宋献策赶紧道,常宇撇撇嘴:“汝等虽首提和谈,无非是想行拖延之计罢了,再者说了,李闯祸国殃民十余载,将朝廷将百姓祸害成啥样了,皇帝恨不得一刀刀剥了他,而如今为了天下苍生愿意接受他投诚饶他不死,可是他呢,还在坐春秋大梦,要划地封王要兵权,这就是你们的诚意?”说着又是一声冷哼:“即便是汝等开了这价,朝廷为了天下黎明百姓倒也忍了,只需汝等出兵打张献忠或者收复锦州便可,这要求过分么?”
宋献策肌肉抽动几下,垂眉深思,常宇喝道:“虽说朝廷眼下实力羸弱大不如从前,但先生觉得如今可有本督打不下来的城,杀不溃的兵么?
今日不行,明日呢,今年不行,明年呢!”
宋献策仰天长叹,然后逼视常宇:“只问督公一句话,闯王是否安在!”
“这个重要么?”常宇猛的站来:“难道他死了,汝等就能立刻举手投降,他活着汝等就有实力苦战而胜?”
宋献策微微点头:“是了,是了,督公所言极是”。
“本督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到了汝等做决定的时候了!”
“可否与我五日时间?”宋献策想了一下道,
“十几年都等的了,自然不差你这几日”常宇冷哼。
“还有一事想请督公从斡旋,这五日你我两方按兵不动,不能在激化事态了,否则只恐收不住了!”
常宇叹口气:“箭已上弦了,不是本督说停就能停,或许现在已是开了弓”
宋献策听了一跺脚,叹口气,常宇便道:“不过本督可以保证,只需你们接受了朝廷的条件,不管开弓与否,随时都会立刻停下来”
“如今也只能这般了”宋献策苦笑,对常宇拱拱手:“此番多谢督公了”。
“用不着……”常宇正说着,厅外有番子向前躬身道:“禀督公,锦衣卫急报来了”说着双手捧着一封信递到常宇手,常宇接过打开,面无表情看了一会,然后递给了宋献策。
这是锦衣卫送来最新战报,围攻大荔数次登顶险些破城,张国柱在北洛河大败贼军数千援兵,俘贼首及贼众千余……宋献策脸色铁青,身对常宇拱拱手:“草民先行告辞”。
常宇身送他至衙门口:“五日后朝廷会如约再上谈判桌,只希望那时能握手言和”。宋献策点点头:“草民所愿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