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恩摇摇头:“是否有官员直接通贼的在下确实不敢肯定,但有着千丝万缕曾经透过消息的确实有,但对方身份在下实在不知”。
“为何?”常宇皱眉。
“事关隐秘,多是探子直接发展单线联系,这大半年来京城大搜捕,东厂和锦衣卫四处追剿,那些探子死的死散的散……或许还有人知晓,但在下确实不知”说着叹口气:“以后也不可能知道了”。
朱慈烺忍不住嘀咕一句:“说了如同白说”。
其实这在常宇意料之中,作为东厂大太监,不是一线的谍报人员,很多消息来源他也不可能知道,加上顾君恩一看就不是那狠辣无情之辈,不能刚招安转身就挥刀砍杀往日同僚。
但,常宇必须逼他如此!
“顾先生既不知便罢了,可那五魁手本督志在必得!”
顾君恩脸色一沉,半响叹口气:“其人在官府看来是悍匪,但在绿林道上确是个人人称赞的侠义之人,督公让草民出卖他委实……”
“如今易地而处咱们各为其主,从今以后先生是官,他为贼,先生还是站在官府的角度来看吧”常宇微微一笑,顾君恩又是一声长叹:“其为山西侠义盟盟主……”
常宇皱眉,忍不住打断他:“啥时候冒出来个侠义盟,本督怎没听说过?”
“成立尚不足一月”顾君恩苦笑:“以附近的大小山头绿林道结了个盟,推他为盟主……他本在乡宁县营生对那而熟悉的很,便有意在那造势与在下遥相呼应,扰乱督公大人判断……”
随后顾君恩提供了几个信息,乡宁县东南深山里的碾子岭,那儿是五魁手的山寨有贼众近百,乡宁城南郊寿圣寺和城里东门附近的铁匠铺是其落脚点,清水巷里有个寡妇家是他的姘头。
有了这些信息,常宇这所谓的侠义盟盟主蹦跶不了几天了。
五魁手才是兴宁惨案的策划和实施者,必须要绳之以法。
“李敬贤还活着,便在这寺中,先生若想见他随时可见”夜极深了,常宇起身歇息去了。李岩和顾君恩起身相送然后转身回屋,相视苦笑久久无语。
半响李岩道:“李敬贤就在东边的小院里,先生请便,岩告退”说完也走了,屋内独留顾君恩对着青灯发呆,好一会才起身推开门,外边风大很,忍不住缩了脖子,朝东边小院走去,那里头住着十余亲卫,见他进来便道:“顾先生可是找那姓李的?”亲卫原本都称之为顾贼,如今都知晓他已投诚便改口称顾先生。
顾君恩点了点头:“还请引个路”。
“就在那房子里头”一个亲卫随手朝墙角指了指,那边有个用来堆放杂物的低矮小草棚,顾君恩轻轻的走到门口抬起手又落下,如此几次三番终于一咬牙推门进去了,便看到面目全非的李敬贤被用绳子捆着。
“顾,顾军师!”待李敬贤认出他来后,便极力挣扎滚道顾君恩跟前:“军师,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你被他们抓了?”
“我如此信任与你,为何出卖我!”顾君恩面无表情却常常呼了口气。
“我……我没有啊,我,我觉得那时候军师应该撤走了……我,我怕死啊,军师,我该死啊,我该死啊,可我真的好怕死啊……”李敬贤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顾君恩终是叹口气,蹲下身子伸手帮他解了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