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宁蹙眉:“那这情形岂不就跟当年世宗派人去探查极西之地时一模一样了?”
当年派去的人也都是有去无回。
“面对的是同一种人,会有遇到相同的情况也并不叫人意外,”黎绍从炭炉里挑出一个烤熟的红薯,递给了身旁的牧然,然后问雍宁道,“你有查到什么吗?”
雍宁也摇了摇头:“书库里的古籍大多也都是中原人写的,即便提到极西之地,也只有寥寥数语,都是说极西之地凶险万分,却没有人详述究竟是何种凶险。我也派人在胡商之间询问过,得到的也是与古籍中差不多的讯息,并没有更多信息。”
“连胡商都不知道?”黎绍蹙眉,“难不成极西之地从不与外界通商?”
“这倒不是,”说到这里,雍宁的神情稍微明朗了一些,“很多商贾都与极西之地做过交易,但却从没有人进入过极西之地,也没有人与极西之地的人接触过,所有的交易都是通过一伙中间人来完成的。”
“中间人?”这黎绍倒是没查到,“可有线索?”
雍宁点点头:“有人说是西边的鬼戎,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但鬼戎与赤狄一样,是靠天吃饭的,每年都要迁徙个一两次,这又赶上了冬天,要查到鬼戎踪迹可得花不少时间。”
“花多少时间都要找出来,”黎绍坚定道,“一定要从鬼戎那里得到极西的情报。”
“我知道。”
牧然一直坐在一边儿吃着烤红薯,除了被烫到嘴时会发出丝丝哈哈的声音,再就没发出别的声音,这会儿见黎绍和雍宁两人面色凝重地沉默下来,牧然倒是开口了。
“鬼戎的话,据说好几年都没人见过了。”
一听这话,黎绍和雍宁就齐齐看向牧然。
“你怎么知道?”黎绍好奇地看着牧然。
牧然将嘴里的红薯咽下,这眨眼说道:“之前在西市吃饭的时候听人说的。”
雍宁眉梢一挑,好奇地问道:“你还听说什么了?”
牧然啃一口红薯,想了想之后才说道:“鬼戎以前的活动范围大多是绕着析支国的,虽也有几次想要在后楚西北抢几块地盘,可都被打了回去。大概七八年前,鬼戎的活动范围就缩小在析支国西边,但据说近几年析支国西境几乎没有受到鬼戎骚扰,也几乎没有人在析支国西境内外见过鬼戎……他们好像是这么说的,还有人说鬼戎大概是找到什么好地方定居了。”
话说完,牧然又啃一口红薯。
定居?黎绍和雍宁面面相觑。
鬼戎都在析支国周边转悠了百年,从来也没找到过什么可以定居的好地方,怎么突然就定居下来了?可若鬼戎真的做过极西之地与外界的通商中间人,那有没有可能是直接投靠了极西之地?
但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个可能微乎其微,毕竟像鬼戎和赤狄这样的民族,信仰和尊严同等重要,若能折腰投靠他国,他们早就这样做了,何必居无定所地过了百年才想起来要屈居人下?还是说鬼戎换了个没骨气的首领?
黎绍揉揉额角,叹息道:“若不是黎征白费了世宗埋在外面的暗桩,咱们现在也不必这么辛苦。”
黎绍经营近十年,在析支国和丁灵国这两大国内埋下了大量的暗桩,可这番作为与世宗当年相比仍旧不值一提。
当年世宗经营几十年,不仅将暗桩埋进了析支和丁灵的朝堂,甚至还将自己的人渗透进了如赤狄、鬼戎这样的游牧民族,连东海和南海上的岛国之内都有世宗的人在,唯有极西之地是世宗的瓶颈。
可恨黎征继位后没能与这些暗桩保持联络,这些多年没有人领导的暗桩死的死、丢的丢、叛的叛,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