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绍抬手摸了摸方才被羽箭擦过的右耳,果然摸到了黏腻的血迹。
再定睛看向前方,黎绍便见一人一马从枫林走出,骑在马上的人不觉得惊慌,不觉得诧异,反倒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黎绍还没说话,杜天就怒了:“你是什么人?你爹没教过你箭不能乱射吗?你给我下来!”
马背上的人瞥了杜天一眼,问黎绍道:“这又是公子何时收的……入幕之宾?”
说出“入幕之宾”这四个字时,那人暧/昧地笑着。
黎绍盯着这人的双眼看了看,冷声道:“这似乎跟韦大人无关吧?”
“不愧是公子,明明与下官不熟,竟还能认得出下官,”韦宁翻身下马,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上前两步后便向黎绍拱手作揖,“方才急着捉那幼鹿,故而出手急切了些,希望没有惊着公子。”
黎绍对杜天低声道:“杜公子该回了。”
杜天瞪着黎绍道:“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
这个什么韦大人分明就是故意射出那两箭的,幸而只是擦伤了叔缭的耳朵,若那第二支箭再偏一寸,那可就要划破叔缭的脸了!
韦宁戏谑道:“二位还真是情深契露,长孙将军知道吗?”
黎绍不为所动:“韦大人不是来猎鹿的吗?这会儿不急了?”
“急!”韦宁笑着向那只奄奄一息的幼鹿大步走去,“今日下官可是专程为了这鹿来的,好不容易捉到了,可得好好珍惜。”
将幼鹿的两只前蹄一并抓在手里,韦宁就拖着那只鹿往回走,路过黎绍身边时,韦宁突然停下脚步,凑到黎绍受了伤的耳朵旁,轻声道:“下官记得公子是爱鹿之人,亲眼瞧见幼鹿被人射杀,心里不好受吧?”
没有接韦宁的话,黎绍突然出手如电地抓住韦宁的手腕,踢掉那只幼鹿后就使出一招过肩摔将韦宁摔飞出去。
“谁准你靠近我了?”整理一下衣衫,黎绍冷眼看着韦宁。
韦宁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哀嚎半晌才爬起来。
看了看黎绍,韦宁却是笑着的:“若是以前,想必此时我身上少说也要断根骨头吧?公子的身手大不如前啊。”
“你该感谢我手下留情,”黎绍怒视着韦宁,“带上你的人滚!”
韦宁懒散地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笑道:“公子是何时买下这座山的?下官怎么不知道?若早知道这里是公子的私产,下官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擅闯啊。”
黎绍冷眼看着韦宁,韦宁则笑容满面地与黎绍对视。
半晌后突然伸手拔掉幼鹿身上的那支箭,就在韦宁和杜天都以为黎绍是要救那只鹿时,黎绍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箭扎了下去,分毫不差地扎进了幼鹿的心脏。
收回视线,黎绍大步流星地离开这个地方。
“叔缭?叔缭!”杜天赶忙追上黎绍。
卫峰与卫泽对视一眼,便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