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绍撇嘴,不满道:“我还特地嘱咐他别跟你说,瞧他在张威面前说谎说得挺溜的,怎么一到你面前就不顶用了?”
“奚虎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若连他都骗,他哪还敢留奚虎在身边?
“别担心,”黎绍安慰长孙伯毅,“张威还能来与我当面对峙,就说明他的心还是好的,而且是向着你的,顶多就是对我的防备之心被人利用了而已。奚虎虽帮你解释过了,但封王的事情,你再跟他们几个好好谈谈吧。”
长孙伯毅点头:“好,我知道了。”
从西屋的窗户瞄见外面堂厅里的棋局,长孙伯毅问道:“上午跟巫宁和下棋了?”
“恩,”黎绍也转头望着那一盘棋,“也幸好张威来了,不然不知道要跟巫宁和在那里坐多久。你跟他的经历极为相似,若有空,也跟他下两盘吧。”
长孙伯毅斜了黎绍一眼,道:“能跟你下成平局的人,我哪儿赢得过?”
“输也是很必要的,”黎绍莞尔一笑,“而且输给巫宁和不丢人。”
“好,”犹豫了一下,长孙伯毅还是点了点头,“若时间能碰到一起,我会向他请教。”
吃过午饭,长孙伯毅看着黎绍睡着了之后才离开西屋,去了改做书房的东厢房。
“将军,”等在东厢房里的俞世先向长孙伯毅行了个礼,然后递上了一本折子,“将军,这是兵部派人送过来的折子,请将军过目。”
长孙伯毅将折子接过去,翻开来看了看。
“南边和东边的驻军为什么这么少?”
“这末将也问过,可兵部的人说南边和东边需要海军驻守,将咱们这儿不懂海战的兵派过去也没有用,那边若是想要增加人手,那就得从当地募兵,训练那些年轻力壮的渔夫比训练旱鸭子容易。”俞世一边回忆着兵部那人说过的话,一边向长孙伯毅转达。
长孙伯毅闻言蹙眉:“将当地的渔夫都征做兵了,那当地不就只剩下妇孺了?”
俞世挠挠头,茫然道:“好像……是这样的。”
衡量一番,长孙伯毅才做出决定:“从咱们那十几万人里面分出一些送往东边和南边,跟他们说,不管海战多难,都得给我学会了,不然就别跟着我,干脆回家种地去!”
别人的兵他暂且不敢折腾,可他自己手底下的人却是随他折腾,该说这十年他们已经跟着他折腾惯了。
“可是将军,那样的话,咱们安置在长安的人就少了,这……”跟着长孙伯毅在朝堂上进进出出这么长时间,俞世也学会了一些事情。
长孙伯毅不假思索道:“自己人少了,就把别人的人训练成自己人。”
俞世眨眨眼,重重地点头:“恩,把别人的人训练成咱们自己的人!”
说完这事,长孙伯毅就将折子甩在了桌上:“其他的都没什么,就照这个办吧。”
“是,”盯着一脸疲惫的长孙伯毅看了看,俞世犹豫道,“将军,您夜里还是睡不踏实?”
“不妨事。我眯一会儿,黎绍醒了就叫我。”
那个噩梦就一直没有断过,最近他都开始习惯了,好在晚上也不是一整夜都睡不着,白日里也能寻到机会打个盹,倒还撑得住。
俞世担忧道:“将军,要不咱让那个七王子给您开个安神的方子吧?再这样熬下去,您的身体要受不住的啊!公子还要您来照顾,您看……”
长孙伯毅却将腿往书桌上一搭,枕着椅背闭上了眼:“没事,你也去歇着吧。”
“是。”俞世无奈,只得退出东厢房。
盯着主屋的西屋看了看,俞世挠挠头,先找人将折子送去兵部,然后就蹑手蹑脚地进了主屋,往西屋那边去。
“你干什么呢?”听到微弱的脚步声,卫峰从西屋里出来,狐疑地看着俞世。
“呃……”俞世摸摸鼻子,“公子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