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摸了摸昏睡着的颜世宁的额头,问道。
北斗看他一脸心疼,撇嘴,“要是伤口再往下半尺就要紧了。”
半尺?裴瑾舀着目光量了量,胸部下面半尺,那不就是……腹部?
为什么腹部受伤会比胸口受伤要紧?
北斗迎着裴瑾复杂的目光,微微点头,“嗯,你猜的不错。”
裴瑾眼睛立马亮了。
……
颜世宁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六岁那年在后院中种树的场景。
那树叫女儿树,说是十年开花十二年结果,本是邻居给自己的幺女种了保吉祥的,颜世宁看着好玩就讨了一颗树苗。
邻居说:你要好好照料,这女儿树可是随主人长的,树长的好,代表着主人过的好。颜世宁听之,如金科玉律般奉守着,然后每天都要跑去看几遍。可有一天,当颜世宁再去看的时候,发现这树苗没有了,仔细一找,发现裴瑾养的一只小羊羔的嘴里,正嚼着她视若珍宝的小树苗!
擦!这厮!
当场颜世宁就发飙了!
后来这桩事怎么了的,颜世宁忘记了,不过时隔十二年后,这棵早就被羊吃掉的女儿树居然又出现在了梦里,并且,那棵树长得又高又大又壮,上面还结满了金灿灿的果实。颜世宁看得欢喜,咧嘴大笑,然后迈着腿就要走过去采摘。可是突然间,她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在半梦半醒间,颜世宁痛苦的想:裴瑾你个混蛋,又乱挖坑了!
坑底有块尖锐的石头,掉下去便直戳胸口,于是颜世宁便疼醒了。胸口很疼,她下意识的就要摸去。
“别碰!”旁边一个声音传来阻止了她。
颜世宁转过头,却见裴瑾正坐在床沿。屋内阳光照射进来,明媚而温暖,可这男人的脸上却有些阴晴不定。
颜世宁想起自己受伤的事,突然间有些头皮发麻。
“我在相府安插了钉子,颜相一有行动他就会来汇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过去。当然,你不能一个人去,康华郡主性情阴冷,颜世静又疯癫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你必须由我陪着。”
——那时候,裴瑾这么叮嘱着。
那时候,颜世宁也点头答应了,可是当今天相府的钉子跑来汇报颜相舀着白绫去了偏院时,她还是没能忍住。
裴瑾去了宫里,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说不定康华早就死了。所以颜世宁一咬牙,想带着小黑二人组就前往相府了,而又不巧的是,小甲今天刚好休假出去了,于是就只剩下了小乙。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裴瑾阴恻恻的问道。
颜世宁瘪嘴,“我都受伤了!”
裴瑾毫不怜惜,“你要听我话能受伤么?”
颜世宁见他一脸严肃,发怵了,默默的将被子拉上了点,谁知却被裴瑾一把掀开。
“你要干嘛!”颜世宁紧张了。
裴瑾瞥了她一眼,道:“让我看看伤口。”
伤口在胸口,按北斗的说法,如果匕首再偏半寸,就该直扎进心里了。康华郡主刺这一刀也是拼尽全力的,虽然最后被小乙推开解去了一大半的力,但还是扎进去很深。所以当裴瑾看到胸乳之上那一道口子,纵使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不免倒吸了一口气,脸上的不忍与心疼也再难掩盖。
“疼吗?”裴瑾的声音都发颤了,想要伸手摸伤口,却又怕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