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倒了。海棠也堪堪十岁,一夜之间,成长之快令人心疼。听到这话,差点气了个仰倒,什么端庄温婉都跑去脑后,只想上去撕了芸姨娘那张嘴。老夫人身子不好,丧礼期间哭得又晕了几次,家中人都不敢让她跟着出殡。然架不住老夫人硬是要去。没想到倒看着芸姨娘倒腾了这一出。急得用手指着芸姨娘大骂毒妇。
“我那可怜的儿媳是哪点对不住你了,你竟狠得下心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
芸姨娘怕是已经疯了,“是了,她没对不起我,我就是看不惯她,她凭什么生来就是宰相之女,嫁人就是当家主母。你们谁都喜欢她,我呢?我天生就是个穷丫头,只有被买卖的命,若是换了身份,她的日子说不定过得多凄惨呢!哈哈哈哈,凭什么就她能霸这老爷?不就是靠着身份吗?没了这身份,她陈静姝什么都不是!”说到最后也只是喃喃自语,神情恍惚。可无论如何,这芸姨娘都不值得他人疼惜,将自身悲凉的一生全都怪罪到他人身上。“你傅海棠又算个什么东西,不仗着有个好出生吗?除了这点,你哪里比得上我家明毓了?她命格多少贵重,定能嫁给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吧!”
老夫人见这芸姨娘话头不对,忙吩咐了几个婆子拿着布堵了芸姨娘的嘴。老夫人本着好歹也是自家女人,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也就说了一句。
“芸姨娘,人活得怎样只是靠自己修的福气深浅。你看看自己作的事,身份都是靠自己挣来的,你还是想想明毓吧。给她积点福气吧。”说罢,便挥手让人带了下去锁在了玉帘榭。
海棠冷眼瞧着,心里暗道:母亲,您对这芸姨娘一直忍让大方,也不与任何人结仇,可这真的,是对的吗?
丧期不能见血腥,这芸姨娘便是打死千次万次也不为过,但这次还等丧礼过去再行处理。
这丧礼一忙完,老夫人和海棠双双病倒。老夫人暂且不提,这海棠差点没随了傅陈氏的脚步,高烧三日不止,就连太医都差点喊声节哀顺变了。秦嬷嬷刚失了自家太太,本就伤心,听到这消息,说什么也不依了,一个平时最为守礼的嬷嬷,竟不管规矩冲着太医吼了起来。还是旁边海棠的大丫头揽月拉住,才堪堪止了。揽月一番赔罪,又说压惊给太医沏了杯贡上的茶叶。太医本也能理解这主仆情深,也便不多怪罪,就此揭过。一边也在思忖着药方。
秦嬷嬷抹了把眼泪,伏在了海棠床头,“我的大小姐哟,您这样我怎么和太太交代呀?您想想太太走时的话啊。您醒醒呀!”说着说着,一个禁不住,心上一梗,人就歪了过去。这秦嬷嬷也是想着,要是连着海棠都保不住了,自己还有啥脸面活于世上。怕是秦嬷嬷言辞打动了海棠,海棠的手微动,慢慢睁开了眼,当下就吐了口血。这下好了,急得丫鬟们赶紧捉了前脚刚走太医就进了院子。亏得太医说只是吐了口淤血,以后便无事了。也是大幸。丫鬟们直呼是太太保佑,给了包厚厚的银子做了诊费便伺候起了海棠。可这海棠自打醒过来就如同丢了魂儿一般,眼神呆滞,就坐在床上,连一日不落的书本都没再翻动过。任谁叫也不理睬。
这消息传到了柳淑眉和慕容璃的耳朵里,他们听着也甚是担心。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个人竟在傅府门口碰上了,女眷入府不得上正门,又因得慕容与傅府的关系,两人都不愿声张,便都叫了从角门进了。
“哟,这不是我们平常聪慧端庄的海棠吗?怎的成了这个样子了。你这样不叫姨妈看得心疼?”慕容璃看着海棠的样子,也想着要劝解一番。
“海棠妹妹,你这不是丢了咱们嫡女的风范?哪有家里嫡女受了委屈,自个儿躲在房里哭的。那芸姨娘还没被送官呢,你要打要骂可随你的便,也没人拦着你不是?”这柳淑眉也看不惯海棠这般没身材的模样,又见普通劝解行不通,便直接开始激她。
海棠恍惚间听到了两位好友的话语,一个激灵竟回过了神。“谢谢两位姐姐对海棠这般关爱,我并不想去找芸姨娘出那劳什子气。不过是惹得自己一身气罢了,只是在想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