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茶终于煮好了,茶水碧绿盈盈如玉,沁香扑鼻。
引鹤端着茶,观心良久,站起身,一口未品,尽皆倒入池中,水汽一时蒸腾而起,飘飘袅袅,竟润了引鹤淡漠的双眸。
“你终于长大了。”
☆、第五十七章
宫中近来一直都在为皇帝的诞辰做准备,本就忙碌得很,殿试之后,又突然昭告选秀大典在诞辰之后举行,这使宫内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虽明面上说选秀在诞辰之后举行,但私下里,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诞辰宴会便将是一次提前的没有正名的选秀大会了。
由于此事的突然性,宫内宫外忙成了一团。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暂居浣竹宫的花子夭和敕若。
敕若计算着还有三天就可以去接小练回来,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小练回来时用着。
花子夭最近纸条写得愈发频繁,时不时便听着有摇铃声。
摇铃方过,门外便有人进来。
花子夭放下摇铃,见来人神色匆匆,“何事?”
那人急报,“太后,太后在来浣竹宫的路上了!”
花子夭皱眉,“当初皇上怎么说的?”
“皇上说是浣竹宫风水不好,阴气重,请了高僧作法,免得后宫又徒生事端。”
花子夭冷冷一笑。
敕若走上前,“高僧是指我?”
花子夭瞥了他一眼,“你会吗?”
敕若摇头。
花子夭站起来,“太后要来浣竹宫,便已是查清了浣竹宫中暂居之人。”
“如此也好,”花子夭向外走去,“我便请安太后了。”
不多时,太后一行人远远走来,还未到宫门,太监便尖着嗓子禀人接见。
花子夭不让敕若出去,敕若看不到外面情形,亦不知太后如何,只知这太后当年丧子,心中恨极那带着“少子早夭”之命的晏奕。
只是不知太后是否已知晓花子夭便是当年的晏奕。
花子夭面对太后,只是躬身一礼,并不下跪也不行大礼,端的是不卑不亢之仪。
太后并无怒容,身旁侍婢久在太后身旁,见主子脸色如常,只温声道:“传闻故人阁阁主戾气深重,不与人近,如今看来,传言果真只是传言,哪得三分信?”
花子夭一笑,“这么说,我倒是平易近人了?”
侍婢不再多言,冷了花子夭的话。
太后才发话,“如何不见那日皇帝对哀家所言的高僧?”
花子夭道:“高僧打坐入定非一时半会儿难出,还请太后见谅。”
“这倒没什么,”太后摆摆手,“只是久不来这浣竹宫,有些感慨罢了。”
花子夭侧退一步,“太后请。”
入得前厅,太后上位不说,花子夭竟也大咧咧走过去,面不改色坐了上位,与太后平起平坐。
除却一脸心安理得的花子夭和见惯世面极善隐藏心理的太后,众人的面色一时尴尬。
但太后都未发话,一群下人只能悄悄瞟着,不敢多言,只想知道这故人阁阁主到底什么大来头。
“莫怪皇帝将你们安置此处,”侍婢上茶,太后只是端着不品,说道,“哀家知他想要消解哀家心中的一个结,才请高僧来此。”